条,从一路上窦珈蓝的只言片语中凑出了一条线。
——嘉靖帝和臣子们果然是对手,道爷近乎于孤家寡人。
——蒋庆之进京,若是做米虫还好,若是想有所作为,那些人会把不敢冲着嘉靖帝倾泻的怒火,砸在他的头上……
老子怕了吗?
蒋庆之打个呵呵。
一队锦衣卫护送着御医来了。
带来了皇帝的关怀。
这一路赶得急,御医一把老骨头差点被颠散架。
“贵人何在?”
御医哆嗦着下马。
老骨头散架不打紧,贵人有个三长两短,那可是大事。
蒋庆之下了马车。
御医看了一眼。
“肺腑之疾,且是宿疾。”
哎!
有点意思!
蒋庆之心中一喜。
“伸手!”
御医进入程序,一番诊断,又问了蒋庆之过往吃过的药等等。
见御医挠头,蒋庆之说道:“我这病苏州府的名医们束手无策,尽力就好。”
御医说道:“贵人的宿疾从娘胎中而来,寻常的法子很难奏效。不过老夫曾记录了一个方子……”
晚些,御医拿着一条艾柱过来,孙重楼叹道:“少爷这些年艾灸过多次了,并无用处。”
“若是寻常手段,岂能彰显老夫的医术?”
御医得意洋洋的点燃了艾柱,烟气缭绕间,蒋庆之嗅着竟是药材味道。
“不是艾柱?”
“贵人这宿疾在肺腑深处,用药石只能达表皮。来,吸一口”御医把药柱递到蒋庆之的鼻下。
蒋庆之吸了一口,觉得肺腑中格外舒坦。
“有薄荷……”
“还有几味好药。”御医得意的问道:“贵人觉着如何?”
蒋庆之接过药柱,下意识的叼在唇间吸了一口。
一股子清凉的药味从口腔蔓延到了肺腑中。
“舒坦。”
御医一怔,“是了,径直吸进去更好。”
回过头,御医嘀咕道:“贵人吸食药烟的动作怎地这般娴熟?难道以前也有医者用过这等法子?哎!老夫先前得意洋洋,在贵人眼中定然可笑之极。”
前方,苏州府城映入眼帘。
孙重楼兴奋的道:“少爷,要到家了。”
蒋庆之下车,上马。
窦珈蓝上前,那数十精锐骑兵上前。
默然待命。
蒋庆之看着城墙,微笑道:“我蒋庆之,又回来了。”
……
蒋家。
蒋庆之被流放后,叶氏的人就进驻了蒋家。
叶玄父女都驾鹤仙去了,蒋庆之留下的人哪里扛得住这些地头蛇,没多久大多低头认命。
按照辈分,叶欣算是蒋庆之生母的堂兄,蒋庆之得称呼他一声叔。
人过四十当不惑,江南流行给自己取号,连山贼都会有个雅号。叶欣给自己取号:养哉,也不知何意。
叶氏族人不少,今日来很多。
能进大堂的都是族内的头面人物,其他人只能在院子里转圈等待消息。
蒋庆之被流放,蒋家家产按理该充公。
可叶氏在啊!
叶欣等人找关系,给了不少好处,于是官府一张口:蒋氏乃赘婿,叶玄家产七成该由族人继承。
今日,便是分蒋家家产的日子。
叶欣主持。
大堂里十余叶氏族人,看似矜持,实则心中火热的等着他开口。
“还等什么?”
有人忍不住笑道:“难道那憨货还能从坟墓中爬出来?”
“兴许,那个病痨鬼能逃回来呢!”有人一本正经的说道,惹来一阵大笑。
“他若是敢逃回来,老夫便大义灭亲。”
一个辈分很高的老人冷笑道,“老夫早就看不惯那对父子。娘的,这是叶氏的地儿,蒋氏凭何能做主?鸠占鹊巢,恬不知耻。若是那病痨鬼在,老夫定当掌掴之!看他可敢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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