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魏楚两国拖着,如此一来,大燕则可以换来难得的喘息之机。”
鞠武双目一眯,随即恢复自然,心中已经若有所思,轻声道:“殿下所言有理,只是怕是这份厚礼要够厚才行。”
“大燕本就国小民寡,若是割肉饲虎,身愈弱,虎愈强,总是勉强苟延残喘,又岂是长久之计?”
“而且,我大燕立国八百余年,血统高贵,传承悠久,岂可为西秦之臣?”
燕丹眼眶一红,已经流下泪来,趴伏在地悲泣道:“老师所言,弟子岂能不知?弟子又何尝愿意如此?只是事已至此,又徒之奈何呀?”
“也只能想方设法寻求一线生机,暂且躲过眼前之劫难,才能寻求日后之时机。”
“弟子虽然世事浅薄,却也知晓,要在猛虎尚未饥馑之时便献上血肉,引导猛虎之目光。若是猛虎饥肠辘辘,已经选定目标,甚至已然扑上猎物,到那时,纵然再献上血肉也是为时已晚啊。”
鞠武一声长叹,哀叹道:“殿下心中已有计较,此事臣又做不得主,唯有大王方能做主,殿下又何必再问臣呢?”
燕丹抽泣道:“弟子一人,人微言轻,如此大事,父王又岂会听从弟子之言?弟子想请老师和将渠大夫向父王进言,两位皆是我大燕栋梁,父王绝不会不听从,也只有如此,方能暂且得下喘息之机。”
“齐国虽褊小,且与秦交好,可是齐国富庶,民多而强,如今秦国势大,齐国又岂能不为祖宗社稷而考虑?唇亡齿寒之理众人皆知,派说客使臣去游说,哪怕齐国不敢下手相助,能暗里襄助诸国财货兵甲,也是一大助力。”
“至于匈奴,匈奴这些年被秦国以夷制夷,许多部落背井离乡凄惨非常,对秦国是恨之入骨。若有机会,必然倾力报复秦国。匈奴野性难驯,虽是一团散沙,却也是部落众多,人口众多,算得上势力雄厚,可为强大之助力。”
“待秦国陷入与魏楚两国之战,到时结交齐国,联系匈奴,伺机共同对抗秦国,方为正途!”
鞠武点了点头,这些话他是认可的。
燕丹最后又加了一句:“这些事弟子也曾和将渠大夫商讨过,将渠大夫也都认可。”
鞠武这才心中一惊,将渠竟然也会认同这丧权辱国的方式,换取一时苟安?
仔细想了想将渠的为人,心中一声长叹,唉,将渠忠君爱国,为了保住燕国,迫不得已接受这种方式,也在情理之中。
鞠武沉默良久,叹息道:“殿下今日之事,臣已然明白,臣会向大王进言的,只是,听与不听,还是要看大王的主张。”
燕丹破涕为笑,喜道:“多谢老师,有老师和将渠大夫共同进言,父王绝不会不从。有老师在,大燕有救了!”
鞠武搀扶起燕丹,轻叹道:“臣食大燕俸禄,又岂能不为大燕着想?殿下所言有理,臣一定尽力而为。”
燕丹再三拜谢,惊喜不已。
待燕丹离开鞠武这里,第一时间就去寻了将渠,将这番话又给将渠说了一番,然后说,鞠武也已经赞同了这个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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