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机上的香水购物页面:“你看错了吧。”
裴汀耸耸肩,只当自己真的看错了。
————
晚上七点半。
夜幕之下,街边路灯遥遥亮起,连成一条璀璨灯河,大厦霓虹光流转。
病房里,大型霸王花苏安拆开外卖盒饭,一边吃一边时不时瞥着坐在沙发上的幽采。
青年坐在沙发上,穿着低腰牛仔裤,心满意足抱着一小破壶喝水。
苏安吃了十分钟,幽采就喝了十分钟的凉水,看上去还怪满足的。
十五分钟后,苏安撂下筷子,实在看不下去:“你不吃晚饭吗?”
幽采一愣,随即腼腆地笑了笑,说自己吃过了,节省的模样在苏安眼里跟朵风雨凄厉飘摇的小百花似的。
还是个大学生的苏安神情复杂道:“你家里不会还有个年幼的妹妹,重病的母亲,滥赌的父亲吧?”
幽采愣了,连连摇头道:“没有没有。”
苏安松了一口气,刚要拿起筷子,就听到幽采想了想说:“我家只有我一个。”
苏安:“……”
好。
很好。
他就不该问这一嘴。
家里人全死光了,就剩幽采一个人。
还不如家里有年幼的妹妹,重病的母亲,滥赌的父亲呢。
从小家庭和睦的苏安默默放下筷子,看着年纪同他差不多大的幽采继续专心致志喝着凉水。
半晌后,苏安才不自然地咳了咳道:“那什么……我不知道你家就你一个人。”
幽采歪了歪脑袋,想了想道:“你不知道很正常啦。”
毕竟整个人间只有黄鼠狼精和鲤鱼精知道他是朵油菜花精,自天地精华产生。
苏安没吭声,自个默默收起外卖盒子道:“你真从山里出来的?”
幽采神情骄傲:“是啊,我们那山可好了,不管是春雷还是春雨,我都是第一个知道。”
苏安眼皮直跳,一下就想到了山头上破旧的茅草屋,下雨直渗水。他没忍住,问道:“黄胜不是经纪人吗?你长这样他也不带你进圈子里混混?”
幽采:“狂哥说我不会阿啵呲嘚,所以让我当护工。”
苏安这会不止是眼皮直跳了,连心都突突直跳——哪个山头连九年义务教育都没普及!
幽采却放下水壶,望着他道:“苏哥,你有见过裴曜吗?”
苏安心想他这个咖位,见什么裴曜,顶多只能在微博不要脸地蹭一蹭热度。
可一扭头瞧见幽采坐在一旁,半仰着头,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目光虔诚,那眼神把苏安都看飘了。
他咳了咳嗓子道:“见、见过的吧……”
隔着三条街远远瞧见过一眼,怎么不算见过!
果不其然,幽采眼睛更加亮了,苏安问道:“怎么,你喜欢裴曜啊?”
幽采:“我想见他。”
苏安没忍住,笑了一下:“想见他不是喜欢他吗?没看出来啊,你居然也追星。”
他还以为像幽采这样浑身上下都透着老实劲儿的人只追新闻联播呢。
苏安:“等我以后大红了,天天让你见裴曜。”
幽采很高兴:“真的吗?”
吊着石膏的苏安吃着葡萄:“真的,但是在我红之前,你得把我手机拿过来,帮我把青年大学习刷了。”
“昂,对,就是点开这个图案,看完视频,顺便帮我答答题。”
幽采点点头,捧着手机替大二的苏安看青年大学习视频。
完成两分半的任务后,幽采将手机递给苏安,苏安满意地接过手机,点进微博切换小号,开始在评论区奋力厮杀,与白天那群黑粉大战得昏天暗地。
只可惜吊着石膏,单手输出的苏安战斗力大大减弱,九点钟查房的护士轻敲病房门,叮嘱病人早点休息有利于骨骼恢复。
苏安只能放下手机直挺挺地躺在病床上,一旁的幽采打开灯光柔和的小夜灯。结果下一秒,病床上的人就跟忽然诈尸一样弹射起床,咬牙切齿说:“不行——”
幽采习以为常,毕竟地里的植物半夜忽然抽风也是常有的事,包括但不限于玉米半夜发疯哭自己为什么不能生下土豆的孩子,豆苗半夜爬上铁架子把自己绕晕第二天结不出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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