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日,走时什么样回来还是什么样,一个个抱着扫帚堆在廊下说闲话,气得云水险些要骂粗口。
“我看你们一个个是奴才的命,姑娘的身子,我们小院可容不下你们这些个娇贵的主儿,待过两日卢妈妈来了,全交由外头的人牙子,给你们寻个金尊玉贵的好地方去。”
卢妈妈是先夫人的陪嫁,夫人病逝后一直伺候姑娘。此番举家进京,卢妈妈要整理夫人留下的嫁妆,这可都是姑娘将来的傍身之物,绝不能被旁人给占了去。
听到卢妈妈又听说要发卖,几个丫头才算被唬住了,不得不抱着扫帚忙活开来。
云水要亲自盯着下人们干活,尤其是收拾行李的,最怕有手脚不干净的,趁机偷拿了姑娘的东西,她无暇分身,只来得及交代人去耳房烧点炭火。
至于那人能不能活下来,全看她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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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幼宜端正地坐在高高的太师椅上,这边书房里一应的摆设都还是旧的,桌椅对她来说有些高了,她伸长手臂努力维持着举笔的姿势。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装着事,她今日大字写得尤为快,不过半个时辰,就将两张纸都满满地写上了天字。
她兴冲冲地回头道:“云水姐姐,幼幼写完啦。”
一回头便发现屋里只有个打着哈欠的禾月。
禾月困乏地揉了揉眼:“姑娘怎么忘了,云水姐姐去盯着人收拾屋子了。”
姜幼宜后知后觉地想起,是有这么一回事。
她一边遗憾没人瞧见自己今日的字写得又快又好,一边突得想到,云水姐姐去收拾屋子,那谁去照顾隔壁那个冻坏的姐姐呢?
她愣了许久没吭声,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缓慢地眨了又眨,突然有了个好主意。
人是她救回来的,既然云水姐姐不得空,那她可以来照顾呀。
于是这才有了她趁禾月打瞌睡,偷偷端了屋子里的水盆过来的事。可这会姜幼宜却在床前苦恼地皱起了眉头,不知该从何下手好。
停顿几息,终于在盆里的水彻底变凉之前,她想起了什么,取出怀中干净的布巾浸泡在了水中。
肉乎乎的小手握成拳使劲拧了拧,来回三四次后才探着身子,拿那湿漉漉的布巾去擦少女的脸。
姜幼宜从没伺候过人,只能学着平日云水给她擦脸的样子,先撩开少女额前散落的碎发,再小心翼翼地从额头一点点擦拭。
她的动作显得生疏笨拙,又出乎意料的轻柔仔细,她像在擦拭一樽名贵易碎的瓷娃娃,生怕弄疼了手下的人。
明明只是简单擦个脸,案台上的烛火却悄然矮去了小半截。
姜幼宜的手早就举得酸了,小小的身板更是维持同一个动作,都有些发僵了。
这么长时间里,她连大气都不敢出,小肚子一直吸着气,生怕出声惊扰了昏睡的少女,毕竟她就最不喜欢睡着时被人给吵醒。
等到连眼角深陷的灰屑也被她轻轻拂去,才算是大功告成。
姜幼宜拧紧的眉头终于舒缓开来,欢喜地笑弯了眼,可当她站直身子摇晃着往后退时,却不小心踢倒了床畔的小方几。
哐的一声,塵灰四起。
姜幼宜被吓得浑身一激灵,下意识侧头看向少女。
只见柔和的烛光下,少女睫羽微微颤动,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好似看见少女半睁了下眼,可当她揉了揉眼再看时,少女依旧双眼紧闭纹丝未动。
没有醒啊。
姜幼宜轻轻舒了口气。
而目光在触碰到少女的脸后,却怎么也移不开了。
洗去了满脸污浊的少女,瞧着不过十四五的模样,面容轮廓分明,肤白胜雪,一双剑眉英气凌厉。她正有些发热,脸颊透着些不自然的红粉色,反倒给她更添了几分研丽。她的五官虽稍显稚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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