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坞深山,雾潭上游处。
玄羽庄主站在河岸边的石头边,余光停留在石头上残留的血迹,灵兽匍匐在旁边,鼻子杵着嗅着什么,尾巴焦躁地甩动着。不止如此,在雾河边上的玄羽山庄的契约妖兽一反常态,有的连御兽术都差点压制不住。
血,还是人血。
玄羽庄主看向周围修士,垂目沉思着,受伤的修士很多,出现血迹在这深山里并不奇怪,可雾潭边上没见过这些血,但是上游却一直有,就仿佛有谁原先就在这看着。
“你们庄里这些妖兽,看起来不太老实。”一个声音传来。
见白发老者走近,玄羽庄主敛去脸上异色,平静道:“没想到你还留在宿家。”
白发老者耸肩:“也没想到玄羽庄对这上古封印感兴趣,还是你们庄里的老祖宗说了什么?”
玄羽庄主眉头稍动了下,很快神色平缓:“动手的剑修是谁?”
白发老者一脸无所谓地给他让开了道,“这便不知了,至少是个化神期,看路数,像是天麓山人。”
听到天麓山,玄羽庄主道:“能一剑劈裂封印,是天麓山的剑修就不奇怪。”
想到天麓山,玄羽庄主深觉麻烦。
作为天下第一山,天麓山的弟子个个是天之骄子,他们玄羽庄也是靠着地处南界,才能第一时间赶来南坞山,假若消息传到天麓山那边,估计已经有其他势力在赶来的路上。
这时候,一个玄羽庄修士走来禀告。
“师兄们已经让飞鹰查过南坞山了……很奇怪,这山里只有一些残余阴气。”
修士脸色有点难看:“我们没有找到一只凶祟。”
这话一出来,先被周围的修士反驳。
在南坞山的修士们见过太多的凶祟了,怎么可能现在一只都没找到,更何况原先阴气布满南坞山,现在说只有一点残余阴气,那些渗人的阴气蒸发了不成!?
玄羽庄的修士摸了摸头:“会不会之前都是你们的幻觉?不是说你们所见的镇墓兽有致幻之能吗?”
听到这话,旁边齐家人笑出声,宿家修士面露难堪,这群人什么意思?
这意思是说他们宿家修士连最基本的幻觉都判断不清吗?
这时候,雾潭那边传来了新的动静。
玄羽庄的妖兽把潭底那块被剑修劈裂的巨大石碑捞了上来,石碑极重,连玄羽庄都是动用好几只妖兽才将石碑捞全了。碎裂的石碑上隐约还有些纹路,玄羽庄主走近,石碑在潭底太长时间,已经分不清文字,可石碑上隐隐渗出的威压,却让周围的人倒吸几口凉气。
连着通灵的玄羽灵兽,都对那石碑退避三舍。
很难想象这种东西居然会被劈裂。
正当众人齐聚在雾潭边上时,四周却震动起来,只见雾潭边缘开始寸寸瓦解,原先充满尸水的雾潭大坑正在缓缓下沉,骤发的变故让众人大惊失色。
“所有人往后退!”玄羽庄主大喝一声。
与此同时其中的尸水宛若蒸发一点点消失在众人面前,就如同那满山的阴气,在所有人肉眼底下消失了……
嗡!
一声叩击灵魂的巨响。
从潭底捞出来的石碑在此刻迸发出裂纹,几乎在瞬间,就变成了灰烟!
“这是什么……”
“此碑有灵,灵走碑碎。”白发老者的脸色带上几分冷色,“这不是镇墓之碑,而是镇山碑。”
“镇山碑有什么东西吗?”
“你傻啊!上古的东西,那镇山兽弄死多少人了?由它镇山保护的东西,能差到哪去!”
被剑修劈裂的镇山碑,诡异的血迹,宛若蒸发的南坞山阴气。
而现在,随同这满山的阴气跟尸水,石碑也彻底消失了。
“这是上古遗留下来的东西无疑……”玄羽庄主冷眼看向宿家人:“你们放出了不得了的东西……”
那东西,可能比坐化之地更重要。
……而且这东西现在了无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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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间的阴气散去大半,少年扶着枯树,空茫的眼睛还循看着远处。
见人没说话,墨兽昂首挺胸地站立着,开始说这些年它的辛劳。
“这地方外人管它叫南坞山,那是你们人族的说法,更久远点,上古时期管它叫万恶渊。”
野鬼说到底就是人死后执念未散,残留在人世间的残念,残念留得的时间越长,便有可能修行成祟,南坞山满山的凶祟野鬼便这是这般来的。
在上古时期,诸多修士修炼之地繁多,各路各门修士层出不穷,就连山野间的野鬼凶祟也是数之不尽,而这枚墨灵珠天生有镇压笼聚天地阴邪之效,乃是上古奇物之一,后来聚集供奉它的鬼众越来越多,信众将它修筑成碑,令墨灵珠其力见长。
以它为镇山碑形成之地,自上古就天地阴气旺盛,无数凶祟鬼修齐聚一地,也就成了万恶渊。
墨兽提及自己的事情,自豪道:“而小爷我,从降生起便是墨灵珠的守护灵,也是镇山碑的镇山兽,在小爷的地盘上,鬼众魂体不散,修行一日千里。”
宿聿明白了,怪不得原先的南坞山阴气肆虐,遍地凶祟野鬼。
原来是这个墨灵珠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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