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鸿微微抬头,望着有些激动渴求,有些手足无措,又有些希冀的样子,很是满意,要的就是这样的人。
这种状态,哪怕是朝堂里演技最顶的那几位也演不出来,不是演状态,是演感觉。
那种无比奢求感觉,无法演出来。
郑斌连忙老老实实的坐下,手脚也不知如何安放,希冀的眸光也不敢看向楚鸿,生怕触怒到一些禁忌。
“可否说一说通判为官之职,你这些年又是如何施行职责的。”
“通判,为官要任.......”
郑斌吞吞吐吐的回答起来,不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干了近二十年的通判,履及杭州半数州郡,一切早已融入生活。
相反,他太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只是他等这个机会、等这个伯乐等了十几年,心里的预期更是一辈子都等不到,如今突然等来,自然是急于表达。
也因此,他有时候一个字说成两个字,连字跳字,又害怕说的不好跳回来再说一遍,也就显得吞吞吐吐。
楚鸿也不再看文和批示,静静的充当一个聆听者,不时予以鼓励和赞同,亦或是点头表达赞许。
慢慢的,郑斌那颗尘封已久的内心微微触动,又迅速融化温暖,说话也不再那么紧张,唯留希冀永久.......
“有道理.......”
“见解很是不错........”
“我所知汴京官员不少,一些当过通判的高官也都有类似的说法........”
“话说当年是怎么回事,你这样的官员应当不至于是职责问题啊?”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也当真是冤枉.......”
这一天,郑斌说了一生最多的话,也最是渴求表达,更是诉说了积蓄二十余年的压抑孤苦,诉说了心中的不解和冤屈......
终于........
“杭州通判尚且空缺,你可愿来帮我做事?”
“杭州......杭州通判?大人,这可是跨越了两级啊!”
郑斌一时间有些呆滞,常州通判是正六品,杭州通判正五品,两者可是有两级的跨越。
“不拘一格降人才,要是布政使不同意,我就去找宰辅大相公,要是宰辅大相公不同意,我就去找陛下!你这样的官员.......值得!”
楚鸿拉着郑斌的手轻轻拍了拍,看向郑斌的眸光里满是赞赏和真诚。
郑斌哭了,哭着跪下了。
他内心的预期也就是在楚鸿这里留个印象挂个名,有那么一点重新走上仕途的希望。
结果,一下直升两级.......
“大人,以后郑斌这条贱命就是您的,就算是让郑斌被凌迟斩首,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郑斌脸色通红,如同吃了大补之物。
“你这样的官员得不到重用简直就是富大相公的污点。你从今往后,不忘初心,好生为官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
说着,楚鸿温和的将郑斌扶起来。
郑斌以泪洗面,望向楚鸿的目光里再也装不下其他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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