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谦,你不过是他的一条狗。”
“他自小就是冷血自私的,你敢不敢与我赌一次,将来你也会落得与公孙贺一般下场。”
汝南王押去宗人府前说的话,在沈谦耳边回响。
他是惜命之人,不敢贪恋俗世权势。自古君王哪个不是薄情寡义的,坐上首辅之位能善终之人,更是寥寥无几,因此汝南王这番话,沈谦是信的。
玉福宫的暖阁书房,跪在地砖上的人变成了沈谦,他只说愧疚皇上信任,家中侄儿并未教养好,请皇上责罚。
此事弘德一开始就知道,也没打算处置沈循,只当是卖沈谦一个好罢了。可如今沈谦主动提及,两人都是了解对方的人,已然察觉端倪。
沈谦这是怕他如今不追究,将来再问罪,因此才主动认罪伏法。
弘德斜靠在龙椅上,有些玩味地看着地上跪着的人,问道:“若轻了,旁人不服。若重了,朕也忒不近人情。不知卿觉得,朕如何罚你侄儿才妥当?”
沈谦不假思索,轻飘飘道:“判个死罪,警示百官。”
殿里寂静,龙涎香直往人的鼻息里钻,弘德许久后才摆了摆手让沈谦退下。
前后脚就下了旨意,警示百官,不如警示自身。沈循因牵涉汝南王谋逆案,贬为末流典史,掌一县之刑狱。
沈谦出了宫门,青竹就牵着马车过来接他,却见他站定后,回头望一眼皇城,青竹看不明白他这番神情的深意。
“你觉得朕如何处置他才好?”
“事关重大,臣不敢置喙。可若依照太祖定下的律例,当斩。”
“朕不杀他,留着他在宗人府地牢里,将来若边关用兵,就用他来尊神祭旗。”
“他若不想死,只能每日祈求朕江山永固,这岂不比一刀了去他的性命,更有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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