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疏在心里算了算,他今年应该三十左右了。
如果遇见她那年他只有二十来岁的话。
眼前的黑色戛然而止,强光涌入,她没法再从玻璃中看见他。
广播报站,几分钟后到站停车。
江月疏站的似乎是开门那侧,陆续有人往这边挪动,她只好节节后退,最后被挤到他对面。
她低着头,望着两人相距不远的鞋尖,很巧,都是白色运动鞋。
男人手里依旧夹着那根烟,像转笔那样转了几圈,顿一顿,再转几圈。
有好几次,江月疏感觉到头顶的灼热,像是有一道目光,却不敢轻易抬头。
后来那种感觉没了,男人从兜里拿出手机,接电话。
嗯,好,再见。他只说了三个短句,不到二十秒挂断。
只是他没再把手机装回兜里,手顺着裤缝垂下来。
江月疏这才发现他手指很长,掌心也很宽,手机目测比她的还要大一圈,可拿在他手里就像个玩具。指节慵懒地弯曲着,同时还夹着那根烟。
他身上却没有烟味。
至少站在他对面,她闻不到。
这站是小站,停不久,很快列车又往前开动。
江月疏转头看荒凉的站台,头顶忽然飘下来一道嗓音:“去哪儿的?”
江月疏愣了愣,一开始僵着没动。
他是不是在和她说话?
可这里好像没别人。
她很想装淡定,但抬头时目光还是颤了颤,嗓音有点干涩:“延城。”
说完她视线微微下垂,才发现他的t恤并非纯黑,胸口有一串白色logo,花体字,她认不出写的是什么。
“巧了。”男人轻笑一声,掂了掂手机,“我也是。”
江月疏不动声色地咬了咬下唇内侧的软肉,不知道该回什么。
之前谁也没教过她,被这个人搭讪要怎么办,完全不在她的出行预案之中。
她只能低着头不说话。
男人也没再说,只是她头顶那种被注视的灼热感逐渐变得明显而具象。
直到卖零食饮料的列车员推着推车经过,江月疏听见他声音:“要不要喝点……”
“不用了。”江月疏慌忙摇头,也赶不上心脏猛跳的速度,连忙找了个蹩脚的理由,“我去卫生间……”
不等他回答,扭头闪进过道。
这会儿厕所没人排队,她假模假式地进去待了会儿,洗了个手。
镜子里那张脸隔着粉底都能看见红晕,她把头发朝前捋了捋,遮住同样红的耳朵,深呼吸冷静了一下,才推门出去。
到下一站前,她坐在座位上没动,也不敢回头瞎看了。
吕城是大站,上下车人多,停留时间也比较长。
江月疏看见他走到站台中间的座位坐下,终于把那根烟点燃。
那一片有不少下车抽烟的,也有带孩子出去放风的父母,唯独那个穿一身黑的男人,对她来说格外惹眼。
烟被他夹在食指和中指的指根,手指微曲,呈现出赏心悦目的弧度,后两指并拢折下,绷起手腕间清晰的脉络。
江月疏素来讨厌人抽烟的,从小不知吸了江正豪多少二手烟。
但对烟这个东西的厌恶,似乎并不妨碍她觉得他好看。
就连抽烟的样子,都好看。
被他让座的妇女走过去道谢,男人笑着说了句什么,用没碰烟的那只手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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