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裴俭从别业离开。
自然要与顾辞接风洗尘。连着秦朗一起,本来还有温清珩,可他却不肯来。
三个人找了一间安静的酒肆,先诉离情,再表友爱,说到过去种种,秦朗竟呜呜地哭起来,连着顾辞也跟着红了眼眶。
时光匆匆,再回首已是半生。
酒壮人胆,喝痛快的秦朗便如是。
他现在可不是什么裴相的下属,他是裴时章的同窗,好友!
带着所有中年男子的通病,他竟胆大包天地伸出爪子,拍着桌子,“青野,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了。老婆孩子热炕头,这是咱们男人的归宿!还有你,时章,不行再找一个!”
“你说你们俩,当年京里有多少小娘子醒着梦着惦记,怎么到头来还是孤家寡人呢?嗯?看看我,我等会儿回去,还有口热汤喝,这就是生活——”
他朝天打了个酒嗝,酒气熏天,顾辞和裴俭身子同时后仰。
秦朗打完嗝,又醉眼迷蒙地接着说后半句,“啊生活!”
裴俭终于体会到念兮为何讨厌人喝酒了,他此刻就想将秦朗提着脚扔出去。
这味道也太冲了!
顾辞此时已经知道裴俭与那位娘子的关系。
于是他善意地隐瞒了她说自己死了丈夫的话。
斟了满杯的酒,与裴俭对饮。看着秦朗笑道,“他倒是没怎么变。”
裴俭眸子深沉,他不如秦朗煽情,会说那些肉麻思念的话,对离家十数年的顾辞,也只是道一句,“你也一样。”
仍旧是记忆中潇洒的少年郎模样。
顾辞懂他的含义,略有些苦涩的摇头。
又斟满酒。
裴俭摆手,“不喝了。”
秦朗已经醉倒在桌上。
裴俭问顾辞,“先回我那里住?”
镇国公府久不住人,虽先前裴俭已派人打理过,总归是荒草萋萋,顾辞一个人,倒不如住在他家中方便。
“改日吧,”顾辞婉拒了他的好意,“我想先回去看看。”
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斟酌的大事,裴俭嗯了一声。自有秦府的下人将秦朗抬回去,几人各自打道回府。
可越往府里走,心里头的那份冷清便越发涌出来。
秦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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