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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王婆子身后,并没有那抹窈窕熟悉的身影。
她不肯见他。
“小姐已经睡下。她说您要等,只管等在此处,”
王婆子说完,见裴俭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也没了先前的恼怒,泛滥的同情心又开始止不住,“您早回吧,小姐不会见您。”
几天前,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裴俭顶着一头一脸的伤来寻大小姐,骇人得很,王婆子谨遵念兮吩咐,将人打发走了。
后来听当值的小女儿说,顾郎君这几日也少来,她心里便影影绰绰猜出什么。原想着裴郎君都被正主打了,也该歇了那份不该有的心思,再没想到,这才几日功夫,竟又找上门来!
对了,顾郎君今日才来寻大小姐,他便来了。
孽缘啊孽缘。
裴俭沉静冷淡,年岁虽不大,身上自有一股慑人的气势。
王婆子原先还有些怕他,可见他被拒绝的次数多了,哪怕此刻神情森冷,如今也不大怕了。
不但不怕,还能劝慰他,“其实大小姐不肯见您,还好些。”
裴俭一双黑漆的眸子逼视,王婆子立时双腿有些发软。
强撑道,“您才从花街柳巷过来吧?一身的酒气脂粉香。大小姐若见您这样,只怕更不待见。”
裴俭略敛了气势,没有说话。
王婆子松口气,继续道,“顾郎君来见小姐,哪回不是打扮的俊朗出尘?女儿家又有哪个不爱俏的?”
“您倒好,不说这回,上一回,一大清早顶着满脸的伤,老婆子我见了都害怕,更何况大小姐!”
“您啊,真要学学顾郎君。他好歹还知道遮掩两日,等到伤好些了才来。为着不叫我们小姐担心也好,美观也罢,总归是收敛的。哪像您,回回明火执仗,逼着大小姐来见您。”
裴俭心下一动,嘴上却不屑一顾,嗤笑出声,“我学他?”
“可不是要学!”
王婆子一拍大腿,“听我闺女说,顾郎君大事小情总要问过小姐的意思,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把我们大小姐宝贝的什么似的!”
裴俭嘴唇翕动,心说他也想对念兮好,可念兮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您可是半点没有表现出来!回回来都凶巴巴的,铁青着脸,像是兴师问罪。”
王婆子说得兴起,“男人们爱红袖添香,女子若有的选,自然是要温柔体贴,俊朗风流。顾郎君样样都符合。”
“您啊,且要学着对姑娘好呢。”
裴俭怔愣愣呆了半晌,夜风吹在身上,竟激出一身寒意。
难怪最初他与念兮还能认真说上几句话。最近这几次,她简直将不耐烦写在脸上,见都不肯见他一面。
裴俭低头看着自己满身狼狈,短促的笑了一声。
恍然惊觉这段时间,自己竟全然给顾辞当了垫脚石,把他衬的愈发好了。
裴俭从怀里取出一锭金,王婆子吓得连连缩手,不敢收。
“不是收买,今后你该怎样还怎样。”裴俭温和了声调,“多谢你今日这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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