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女成群,承欢膝下,或许她还会主动给他纳两房妾室,照料他的起居。
他将这话说了,念兮听后气恼至极,“我才不会这样,我只爱你。”
裴俭终于听到这句蜜语,心满意足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一番搅弄纠缠,终叫她杏眼迷离,在娇娇切切的喘息声中忘了先前的恼怒。
但裴俭一直记得。
后来他位高权重,有女子投怀送抱,他总记得那一时,念兮期盼的眉眼与拳拳爱意。
即便那时,他们愈行愈远。
他不肯叫她伤心。
比起男女情事,男子能在许多事上获得满足。
他克制住了自己。
裴俭对着铜镜擦眼角的伤,嘲讽一笑,牵动唇角,疼痛一路蔓延到心底。
这世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除非,你也正经历着。
他仍旧守着自己的承诺,可是口口声声说着只爱他的女人,已经忘记誓言,先有了其他男人。
擦过药,他独卧床上,闭目,久久难以入眠。
恍惚中他做了个梦,很混沌的梦,在熟悉又陌生的内室,榻上躺着一个女子。
女子孤零零的一个,蜷缩着身子。
他慢慢走近……
痛苦使她面目狰狞,苍白而又无助,杏眼惨戚戚的,有黑血从她唇角溢出。
他猛然从梦中惊醒,依然闭着眼眸,心却一下一下,犹如鼙鼓,跳得急促。
静静地又卧了片刻,回想着梦中的情景。
那日黄昏,雨丝如线,她独坐在戏楼上,同自己说要和离。
他狠心至极,连半句宽慰的话也没有,将她独自扔下,转身走了。
那时的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她眼底的伤心失望,他半点也看不到,不在意吗?
她受尽苦痛而死的时候该有多恨他?
裴俭心里一阵发堵,堵得厉害。
他忽然很想见她,立刻见到她,去问一问她。
裴俭眼皮微微跳动,倏然睁开眼睛,从床上一跃而起,下地匆匆套上衣裳,转身便朝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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