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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们一个个弱不禁风的样子,卫长海恨不得马上回上林县去山上狩猎一头黄羊给他们烤了吃。
真是虚极,累极,只好就在客栈的一楼叫了个羊蝎子的锅仔,六个人围成一桌,足足吃了十来斤羊蝎子才说饱了。
这一晚,睡得足够踏实。
次日一早,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大中午了,卫景平伸了个懒腰坐起来,眯着眼睛看向窗外的天光。
半月之后才放榜呢,意味着他还要在省城停留多日之后才能启程返回上林县。幸好他带了一些墨过来,趁着这几日正好在甘州城四处瞧瞧,看看有没有生意可做,他对自家墨铺的墨还是很有信心的。
天下第一墨也要走出上林县的,只有走出上林县,才能赚大钱。他心想,姚春山找回了姚溪,以后不得给孙女攒嫁妆啊,需要用钱的地方多了。
而他,来甘州之前听他娘孟氏支支吾吾地说他二叔卫长河那边要准备小衣服什么的,卫景平就知道,卫家大概要添丁进口,他要做哥哥了。
逢年过节要往外掏红包了,不攒钱哪能行呢。
“卫四,“大概是听见他房里有动静,住在隔壁的晏升来敲门了:“起了?”
“嗯。”卫景平打开门,看见其他的仨全堆到他门口了,一个个脸色差的要命,不禁生出几分紧张:“……有事?”
“早起听见一件事,说知府孔大人这回要在甘州府里捧个神童出来,”朱悠然俯在桌子上无精打采地道:“想来甘州府这回考得好,可我觉得我这次要落榜了。”这次的贴经和墨义又难又偏,不是皓首穷经哪儿能答的上来呢。
他在之前的县试中摘得了上林县的案首,打那会儿起朱悠然也说不上来是自己飘了没静下心来读书还是外头的学生太强,府试的时候他仅仅考中了第十九名次,而徐泓和晏升这两个县试的案首则稳稳钉在府试头名三甲的位子上,旁人撼动不了他们半分。
朱悠然心道:他这次别说肖想甘州府院试的案首神童了,能考中就算烧高香了。
“哎,你考得怎样,卫四?”晏升问卫景平。
“后面的八股文我也挺吃力的。”卫景平道:“拿到题目费了一番苦思周折呢。”
足足做了两篇八股文章,你说难不难。
院试大概五六个人之中取一个,淘汰率非常之高,成绩没出来之前,话是不敢说满的
“我看你作答很轻松啊。”徐泓笑道。
他俩在一个考号,首尾相望,时不时互相瞥一眼。卫景平的整场作答状况,他多少了解一些。
“气势上不能输给你徐兄啊。”卫景平笑着回了句。
许久没说好的徐泓说道:“这次考试,确实有难度。”他是提前半个月就拜读了周元礼文集的,却只顾着看了人家的文风和遣词造句,忽略了周家学渊源,涉猎极为广泛,杂而不乱,直击重点,这才是周元礼出题的精髓所在。
卫景平:“……”
因为白鹭书院并非只读四书五经,从史学到杂学都安排了课程,所以他的贴经和墨义、杂学问题不大。别看占的比重少,可是关键时候,说不定就把别人甩在后面了呢。
“反正之后还要考,”徐泓仗着他们年纪小,如常吊儿郎当:“考不上,就回去再读两年书呗。”
有什么大不了的,一个个要死要活的。
“就……是。”卫景川在一旁别的都插不上话,只有这句,他非常认同:“老四,就是你考多少……回,三哥都陪你来。”
卫景平听了这话心中骤然五味杂陈,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跳起来揍他三哥一顿,还考多少回,他可是就这一次的耐心了。
众人被卫景川的话逗笑,没再继续说答卷这个话题了,吵着要上街逛一圈。
年纪大一些十五六岁的晏升家中已经订了亲,房里放了开了脸的丫鬟,知晓的比他们多一些,他拉上徐泓悄声说道:“听说甘州燕脂楼的姑娘一个赛一个水灵……”
燕脂楼是甘州城里最有名的一座风月楼,坐落于城中最繁华的地段,楼中每夜笙歌竞奏,姑娘们个个楚腰纤细,貌如仙子,引无数少年慕名前来。
而每次大考之后,燕脂楼的生意更是红火到爆,光顾的多半是去那里放松的考生。此一段时间也是诗赋佳作、才子佳人话本产出的高峰期,这时候去逛,说不定一不小心就听到流传千古的名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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