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呼……就没有一件顺心的事!你看看我在这个家里,一点地位都没有了,谁也没把我放眼里……这么多年妈妈过的都是什么日子?还不是为了你和潇儿!你就这么对我?就这么对我?!”
裴渡熟练地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脸上则是全然的不为所动,只是吩咐一旁大气不敢出的管家把药拿过来。
拉锯战又持续了数十分钟,然而崔锦绣渐渐在氯丙嗪的作用下冷静下来,失了力气呆呆地坐在那儿。
这时,秦律师走进来,将一份文件放在崔锦绣面前:“根据裴渡先生的要求,我已经拟好了初稿,您看一下,假如您执意接回那个孩子,裴渡先生将把他名下的财产捐赠给慈善基金会,并且改姓宋,和裴家断绝来往……”
崔锦绣的眼眶都红了,眼泪簌簌地往下流,“从小到大你想做的事就没有做不到的,现在你也得逞了……我就是想不到你会如此冷血,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命啊,流着你一半的血!你怎么忍得下心?”
“我冷血?”裴渡捏紧了拳头,“我看冷血的是你。把一条无辜的生命带到世界上,从一出生就没有母亲,从父亲那里得到的也只有厌恶。你准备怎样将他养大?用那几个臭钱,还有一脉相承的扭曲的价值观?如果他很愚笨,将来就是一个恶毒的蠢货;要是他有幸长出了点良知,那就活该一辈子痛苦,就像我一样!”
崔锦绣愣住了,脸色发白,她从未从儿子口中听到“痛苦”二字,尽管她很清楚裴渡从小到大经历了什么。
“我不会让这种厄运遗传下去的,如果你做不到,就让我来吧。”裴渡捏了捏眉心,转身欲走,“我会找到我的‘妻子’,结束这场闹剧。”
“别、别走,”见他要走,崔锦绣真的慌了,一下子抓住儿子的手,泪眼婆娑地叫道,“这一次是妈妈对不起你,妈妈知道错了……我马上去处理掉那个孩子,那个oga也赶走……阿渡啊,你真的生气了?”
总是这样,每一次先做伤害的事,最后再哭着道歉。裴渡的心早就不会再因为她的眼泪再起任何波澜。
“早点解决吧,等爷爷死了,如果我和对方还是婚姻关系,遗产官司将会非常麻烦。”
“嗯,我知道……”
“那个李文斐,你给了他多少报酬?”
“800万,一半定金一半尾款。”
“把尾款也给他,就当作补偿。”裴渡站起来,比起刚才的愤怒他现在只剩下满心的无奈,“事情办完后告诉我,我会检查。妈,既然你已经说了‘对不起’,这一次就不要再做蠢事了好吗?”
崔锦绣抹着眼泪连连点头,裴渡已经不想再看下去,转身就走。
回去的路上,裴渡也理清了很多东西。
裴家人每年都会去自家医院参加体检,且适龄的男性都会有精子质量检查这一项,估计就是那个时候母亲搞到了他的精子。
至于身份证件那就更好办了,他的父母长期分居,裴渡每年都会回雁城住一段时间。他从未对母亲设防,崔锦绣想拿到他的身份证也很容易。
再加上崔家在雁城一手遮天的势力,办一本结婚证自然不在话下。
如果崔锦绣不执意于这层婚姻关系,恐怕他还没那么早能查出来,说不定最后还真的让她生米煮成熟饭了。但裴渡很清楚她的执念在哪里——当初怀上自己的时候,崔锦绣也只是裴至轩的情人之一,没有裴家扶植的崔家那时候也只是一家普通企业。
自己出生后,因为是极优性alpha,崔锦绣才得以嫁入裴家,傍上了裴家这棵大树。她始终记得结婚前受的气,她的孩子一直被人暗戳戳地骂成野种。
她这辈子都很在意这个名分,所以她唯一的孙子决不能是私生子,一定要是名正言顺、堂堂正正的继承人。
这就是他被迫结婚,被瞒着搞出一个孩子的原因。他的“妻子”是一个娼妓,那流着污秽之血的孩子,他绝不会允许他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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