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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人离去后,府邸并不算太乱,侍女们也没有很慌。
玲珑发现夜闯者是江鹭,就不害怕了。
白日时娘子受了委屈,心情不好;夜里,世子就来探望娘子。
世子还给娘子送药。
世子真是……哎。
玲珑悄悄打量姜循,眼中的好奇快要溢出来了:江世子和她们娘子以前,到底是怎样啊?如今又算怎样啊?
……小世子想求和?
不好吧……娘子要当太子妃的。
玲珑这般纠结,欲言又止;简简则顶着一头乱发,从窗外爬进来,便萎靡不振地贴墙而坐。
平心而论,简简是一个小美人。肤白眸圆,面孔稚嫩,拉着脸坐在那里时,像一只无力愤懑的小猫。
简简咬着手指:那个夜闯者的武功真高。自己竟然拿不下……不甘心!
简简忍不住看向姜循——她怀疑姜循认识那个人,玲珑脸色才会那么奇怪。
但是,简简倔强,简简才不愿主动询问。
平时,姜循看到她这样,一定会逗弄戏耍,再告诉她答案。然而这一次——
姜循握着那白玉瓷瓶,坐在床榻边,反反复复地看。
瓷瓶上尚带着郎君身上的气息,果然是兰草芳香。
姜循怔怔坐着,想到方才,床帏打斗时,他始终在后;开窗点烛时,他垂眸望来。
清风,明月,白鹭来。
他与自己夜里的噩梦全然不同。
他是过往幽暗地狱中的少许光华。
……可他也落下凡尘了啊。
姜循忍不住托腮,乌浓睫毛一颤一颤。
玲珑见她放松慵懒,便凑过来说:“江世子千里迢迢,专程来送药给娘子啊。”
玲珑:“他八成是知道娘子手臂被打伤了,白日不好开口,夜里才来。他好在乎娘子啊。”
姜循心头一跳。
她握紧药瓶,慢条斯理:“也可能是,他是好人,见不得人被欺负。”
无论是阿猫阿狗,还是姜循,他都会忍不住。
他就是那般心软,才总被她……
姜循怔怔想着,心间微有酥意。
但姜循很快敛神,吩咐简简:“去市井帮我查消息——查建康府,孔益,阿鲁国,这府邸的前主人的所有消息。不管真假,无论多离谱,消息全都传回来告诉我。”
她的友人不在,这些事只能先让简简去帮忙做了。
这些消息必有一个交错点,才能吸引江鹭。
姜循一手握紧药瓶,谁也别想夺走;一手转着自己的发丝,偏过脸思考。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要弄清楚江鹭在做什么,才能选择,合作或……兵刃。
听到姜循的吩咐,正不开心于自己武功弱的简简一愣,抬头。
玲珑睁大眼:……亏我以为你俩久别重逢旧情难却,正想着该不该劝你收敛呢。
索性醒了,姜循又琢磨起联合几个与自己有交情的大臣,让他们弹劾太子。
玲珑忍不住劝:“娘子既然与殿下是盟友,又为何不多忍耐一二,让殿下满意?”
姜循身子后仰,歪在榻上,仰望窗外悬着的明月:“忍辱负重固然博他好感,可博他好感,本就让我……不痛快呀。”
她今夜虽做了噩梦,此时却心情好极。
美人散着发,一边打哈欠,一边笑眯眯,歪脸撩目时,因其散漫而迷人:“我不吃亏,你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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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气清凉,薄风吹开窗木。
同一时间,在屋中读书的段枫被冷风吹拂,咳得几乎喘不上气。
他扶着桌木,发着抖躬身去摸自己的药。他却突然一顿,侧过头,看向书架那边堆得齐整的格子——
他的药还在,给江鹭的“金疮药”却不见了。
奇怪。
小世子从不关心他自己的伤,怎么把药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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