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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格单手握着方向盘,沿着笔直的小路驶离一望无际的花野。
开了大概十分钟,他停在了一家法餐厅门前。
“到了?”岑旎问。
穆格笑着摇摇头,声线平静沉寂,“先吃午饭。”
下车往餐厅里走时,他的右手的掌心托在她腰后,虚扶着她的腰。
这个动作其实有些亲昵,就像是情侣爱人之间的专属姿势。
岑旎错头看了眼,视线落在他袖口处那截冷白的腕骨,清冷好看,便也任由他揽着自己往里走。
短暂的相处,不管何时会分开,只互相试探,互相依偎,互不说破却都心知肚明。
他们之间,只是游戏人间的情人。
这是一家坐落在乡野间的法餐厅,小巧精致,窗边外都是大片大片的薰衣草。
白色的蕾丝花纹桌布被窗外吹来的风拂起一角,桌面有几束应时的花枝插在复古的花瓶里,一旁点缀着几支温馨的蜡烛和各式各样的透明玻璃杯,温暖的烛光将红色和橙色的墙面内饰衬得安静明亮。
在这里用餐是一种优雅的体验,他们落座后便有戴着白色高帽的厨师出来打招呼,亲切地给他们介绍菜点,还特别推荐了适合情侣间的菜点。
情侣。
俩人默契地对视,却都默契地没有道破。
岑旎移开视线,勾唇笑了笑。
都是顶尖的演员,无论人前人后都能互相游刃有余地演着对手戏。
高手过招就是对方演戏,我也跟着演,对方撩拨来,我也可以撩回去。
但要谈真心,谁都不是那单纯的一方。
餐前酒是一杯特调茴香酒(pastis),杯壁搭配点缀着几片橙粉色西柚,和apéritif一起上桌的还有法棍和黄油。
前菜过后是正餐。
岑旎点的是一份烤鱼,烟熏焦黄的表面铺洒着甜椒、洋葱和番茄,还有罗勒、迷迭香和鼠尾草香料,酱料旁边是大蒜和橄榄油。
她往盘里挤出青柠汁,然后懒洋洋地开始用刀叉分拆鱼肉。
“怎么?”似乎是看出什么端倪,穆格扬眉问她,“不喜欢吃吗?”
岑旎摇摇头,她只是懒,这烤鱼实在不好用刀叉,不像筷子方便又简单。
而法国向来讲究餐桌礼仪,她用得畏手畏脚。
岑旎抬眸看了穆格一眼,那双手线条修长,骨节分明,袖口半挽,正捏着刀叉自如沉静地用餐。
这样一双手好像更适合拿手术刀或者拿枪,再甚者开飞机,驾坦克也很绝。
岑旎暗自嗤笑了声,摇了摇头将这乱七八糟的思绪甩开,重新回到话题。
“菜品的味道很好。”
她看着他,说的实话。
穆格的侧颜轮廓落在微亮的烛光前,半明半暗,竟透出莫名的缱绻意味。
他启了启唇,正准备开口。
岑旎手边的手机却适时震动了下,屏幕亮起。
两边的视线同时聚焦在一起。
岑旎放下刀叉看了眼,眼睑微敛,朝他道了声“抱歉,失陪一下”,然后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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