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近乎“变态”“古板”的指导模式,纷纷选择转组或辍学。严明教授觉得现在的学生越来越吃不了苦,干脆就不再招生了,独自做学术研究。
岑旎欣赏严明教授的风骨,也对他做的学术感到由衷敬仰,即使知道他不再招生,也还是想尝试一下。
其实她的绩点很高,而且还有院长的引荐,她甚至还征得了一次视频面试的机会,为了这次难得的机会她还费心自学了半年的粤语,但严明教授似乎就铁了心不再招收学生。
话筒里很安静,佘诗雯听不见答话,便试着问她,“你要不试试申请他手下的小老板呢?”
“那……”岑旎动了动唇,声线低而淡,“他手底下都有哪些老师呢?”
佘诗雯听见她这么问,似是松了一口气,兴致盎然地给她一一介绍起来。
岑旎却听得漫不经心,莹白的指尖捏着手机屏幕边缘,微微泛白。
心底像被什么无形扼住,除了遗憾,更多是不甘心。
她深吸口气,从烟盒里摸出了一根烟,侧了侧身子,扭头。
视线顿住。
她的身后种着一棵不知叫什么的树,枝桠坠着攘攘绿叶,满树的花却介于天蓝色和淡紫色之间。花团锦簇,悬停空中,像云,又像雾,像是邂逅了一场缥缈的浪漫。
花冠落地,风吹散一地。
她细看了两秒,夹烟的手顿住,抬起眸来时,才突然发现,原来这棵树后,坐着一个男人。
那男人隐在斑驳的树裟,像是藏在一层蓝雾后,所以岑旎最初没有注意到他。
路灯虽不太明亮,但依稀能看清他挺立的面容轮廓,侧颜起落有致,深邃眼眶骨下的鼻梁笔直高挺,金棕色的头发往后梳,露出光洁的额头。
那是一家高档餐厅的后花园,男人宽肩窄腰,微倚坐在餐桌前,冷硬的腕骨处搭着一只械芯腕表,银色表盘在月光下泛着辉白。
日耳曼帅哥。
在这法国人遍地的地方,岑旎的脑海里却无端闪现过这个词。
他的肌肤冷白,手边摆着一个造型复古的打火机,像是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生产的那种。烫金外表缀着一枚特殊的蓝砂石徽章,金属外壳的质感看起来特别好,一眼就觉得价格不菲。就同他本人气质一样,透着矜贵。
岑旎远远看去,男人恰巧偏头过来,两人视线就这么相交。
她这才看清了他的眉眼,眉毛有型,根根分明,瞳孔却是一汪澄澈的蓝,就像是峡湾里蔚蓝的海水,深情又迷人。
虽然他的骨相是偏冷的公子哥,岑旎却总觉得他皮相混合着东方人独有的柔和。
这股念头来得莫名,没由来的。
而且。
这男人看着,就感觉床上的技术很好。
岑旎忽地嗤笑了声。
不知是不是看透了她的笑,男人弯唇,平直的唇线勾出一抹好看的弧,笑意散漫疏离。
岑旎眉角一挑,心跳错漏了半拍,眼角余光却落在那满树繁花,心绪竟也变得像一团迷雾。说不清,道不明。
这树叫什么呢。
直到很后来她才知道,这是蓝花楹,学名jacaranda iosifolia,但其实还有个更浪漫的名字,叫蓝雾树。
——因为花店老板说,这花,就像一捧蓝雾。
满眼爱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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