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芳跟曾经的景王府肯定是有旧或者跟余氏有旧。细想一下古时候的女子沦落到为娼妓的途径,除了被人拐卖,就只剩下获罪。而沦落到西北边陲为妓的,极大部分是家族有人犯下重罪流放。罪不至死却又无法赦免的家眷男子世代为奴,女子世代为娼。
程林芳打量了叶嘉许久,别的话也没说,只答应了叶嘉若是在镇子上遇上事可以去梨园巷寻她。
叶嘉道了谢,周憬琛就要带他们回去。他下午还要回营地操练,不能在外久待。余氏看了几眼程林芳,小声让周憬琛先带叶嘉回去,她想跟程林芳说几句话。
看这模样,应该是余氏跟程林芳有旧。想起来,这两人年岁好似也差不多。
周憬琛点点头,扶着叶嘉上了牛车。
被他折腾这么一出,叶嘉光顾着正事儿都忘了昨夜的尴尬。心里琢磨着事儿,两人就贴着坐在牛车上。牛车一晃一晃的,叶嘉先前没注意,后来发现自己的胳膊老蹭到周憬琛身上。想着牛车挺大就往旁边挪了挪。过了会儿,胳膊肘捣又到周憬琛的胸口。
叶嘉看了一眼,周憬琛无辜地回视她。她心道怎么这么挤,就又往旁边挪了一点。
过了会儿,胳膊还是若有似无地蹭到周憬琛。
她扭过头,周憬琛低下眼。四目相对,一双清清静静的凤眸疑惑地凝视她。叶嘉皱了皱眉头,低头看了眼两人的距离。好家伙,又贴到一起了。她于是撑着胳膊准备往旁边坐一点点……
“东家,坐着别动了。”
其实叶嘉挪的也不是很明显,但或许坐到了边缘以至于重量偏到一边来牛车行进起来都走不稳了。孙老汉感觉到车子不顺回头看了一眼,张口道:“再挪,车就要翻了。”
叶嘉:“……”
她这才仔细看了眼牛车,好家伙周憬琛从右侧不知何时坐到了牛车正中间。
几次回头对上视线,气氛就莫名的有几分焦灼。叶嘉这人不能激的,一激就容易开炮轰人。她脸颊微红的翻了周憬琛一对大白眼,阴阳怪气地嘲讽他:“相公你是伡么?”
周憬琛:“……伡?”
“咱这个牛车是象棋棋盘是吗,你心中有棋到哪儿都能下,这一声不吭的还带挪直线?”
周憬琛:“……”
头一次感受到如此稀奇古怪的骂人方式,周憬琛竟然被震慑住了。好半天不知道说什么,这老脸蹭一下就红了。他本就生得白,是那种晒不黑吹不老的白皙,脸一红就特别的明显。
本来叶嘉是被触底反杀的应激骂人,结果他脸一红,叶嘉的脸也红了。
两张大红脸,车子就这么到了周家门前。
因着出去办事儿,蕤姐儿就跟着叶五妹。她在叶家时候也老带着侄女侄子,带孩子倒是熟练的很。今儿就她在家带着孙家两孙子三孩子一起在家看家。牛车停下来,叶五妹牵着蕤姐儿出来迎接,点点从屋子里嗖地一声冲出来。
孙老汉回头看两人的时候还有些莫名其妙。他抬头看了看难得被阴云遮住的天儿,又看了看一前一后下车的两人,嘀咕了一句:“今儿日头太晒了么?怎地晒得脸这么红?”
叶嘉管他脸怎么那么红,蹲下身抱起点点就走。
周憬琛立在门边看着人跑进屋,瞥了一眼孙老汉,淡淡道:“确实挺热。我回营地了,一会儿母亲回来,孙叔跟母亲说一声。”
说完,他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给孙老汉:“这个给嘉娘。”然后转身走了。
等余氏回来自然是没见着周憬琛,人已经回营地。余氏约莫是哭过,一双眼睛肿得像核桃。回了屋洗把脸抱着蕤姐儿就在发呆,不知想些什么。叶嘉猜她大约是触景生情,物伤其类了。
不过余氏调节得快,约莫一个午觉的功夫,她出来又是生龙活虎。猪头肉那东西叶五妹一个人在家已经清洗干净,搁在后厨等着卤。余氏收拾完韭菜就去卤猪头肉。叶嘉算了一笔账,决定掏钱给家里人都换身衣裳。天气热起来,旧衣裳都不能穿了,得换薄的。
叶嘉的这个决定获得了全家赞同,就是孙老汉都有些喜笑颜开。
老头儿活到这把年纪,好多年都穿得破破烂烂。家里钱都花在抓药找大夫上,为了给老伴儿治病,他五六年没换过一身衣裳。孙子们跟着吃苦,至今为止,四岁的小孙儿没穿过一件新衣裳。都是捡大的不要的穿,缝缝补补,穿得比乞丐都没强多少。
“明日下了摊子就去找人扯布。”叶嘉笑眯眯的,“等下一回再每人做一双鞋子。”
叶嘉之所以做这个决定确实是天气热了,厚衣裳穿不了。二来是今儿见得程林芳后,她脑子里又冒出了一条主意。胭脂水粉这等东西,用的最多的人就是妓子。叶嘉早前在李北镇做的那六十多块香胰子,早就干透了。因着忙活事儿就一直没留心过胭脂铺子以外的销路。她方才灵机一闪就在想,是不是该把香胰子往梨园巷卖卖看。
卖给胭脂铺子算是批发供货,是给胭脂铺子留了一层利在的。售卖给妓子就不必,直接对客户,那价格就可以往上提。不说比东乡镇大胭脂铺子里卖的贵,至少也不会便宜太多。
叶嘉扭头就把这事儿跟余氏说了。
余氏擦了擦手就笑起来。人在后厨转悠了几圈,连声地夸叶嘉就是脑瓜子灵活。
她哪里是脑瓜子灵活?她分明是钻钱眼里。整日里琢磨着挣钱的路子能不比旁人想得多么?叶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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