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你想得那么神。”
叶嘉“哦”了一声,指使他把鸡拎到井边去宰杀放血。正好灶上闷着热水,她转身去后厨:“相公不着急走,等会儿再把这几只鸡给处理干净。”
先前杀的那只鸡做的红烧鸡块,四个大人家两孩子早吃的一块不剩。剩下的三只鸡,叶嘉打算给它处理出来,炸鸡架鸡柳。做成方便携带的干货。正好明儿要出去一整日,她可以随身携带当垫肚子的吃食:“鸡毛拔干净,鸡血就拿个碗装着。”
一边走一边指使他干活,余氏欲言又止的,最终一句话没说。
才回来就要干活,周憬琛倒也没什么怨言。余氏这会儿也将碗碟洗干净,刚好把大木盆空出来。叶嘉提了一大桶滚烫的热水匆匆走过来,先舀了一瓢给余氏冲刷碗筷。眼看着周憬琛放了一大碗的血,让他将三只鸡都丢到大木盆中,自己刚准备一大桶热水浇上去。被周憬琛拦住。
叶嘉眨了眨眼睛,周憬琛提起热水桶:“我来,你站远点儿。”
听话地站远,周憬琛快速地烫毛。等躺了一会儿,他动作极快,几下就把鸡毛给拔干净。叶嘉都不用伸手的,周憬琛手指灵巧地用刀,开膛破肚。不知道是叶嘉的错觉还是怎么,总觉得周憬琛用刀十分好看,有种华丽到炫目的感觉。
鸡杂是好东西,做得好的话就会特别好吃。叶嘉本人是鸡胗和鸡爪狂热爱好者。鸡杂卤出来下酒又可当零嘴儿。心里琢磨着好吃的,叶嘉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手头的活儿,一臂的距离蹲在他身边,随口问道:“相公看样子很会用刀哦?”
“尚可。”周憬琛纤长的眼睫微微颤动,“熟能生巧。”
“哦,”叶嘉点点头,吸溜着口水说话就没怎么过脑子,“做什么得那么频繁地用刀啊?”
周憬琛按照叶嘉的指示把肌肉片下来,拆除骨架。叶嘉说一句他答一句,也不管叶嘉是不是在说废话,他嗓音清清淡淡的,特别一本正经:“杀狗啊。你怕是不晓得,周家出事以前是专职养狗的。”
叶嘉:“……”特么她信他个鬼哦!
到底没忍住斜眼他。
周憬琛抬起头,无辜地与她对视。
对视片刻,叶嘉这耿直的肠子实在没忍住呛他:“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狗?”
周憬琛没想到她凝视了自己这么久,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话,震惊了几息。见她一脸‘装一装得了,说这种胡话我都懒得拆穿你’的嫌弃表情,没忍住笑出声。他迅速收声,摇了摇头,还煞有其事地回答叶嘉的话:“并非,此行无弟子,白犬自相随的狗。”
叶嘉实在没忍住,翻给他一对大白眼:“快点收拾,我明早还得炸。”
两人说着话,叶嘉的身后忽地窜出来一个小黑影。那东西速度极快,黑暗中一双眼睛亮得跟两盏灯。它冲过来对着周憬琛的一只脚就抬起了一条后腿,然后在双目注视之下,周憬琛的鞋上缓缓地撒了一泡尿。鞋面上的温热缓缓地伸头,一股冲天的尿骚味就迅速蔓延……
安静了。四下里都安静了。
众所周知,野生动物的尿骚味是非常惊人的。养过猫狗的就知,那味儿一骚能骚满整间屋子。叶嘉捂着鼻子默默退后三步,幸灾乐祸地笑出声。
洁癖深重的摄政王:“……”
他短促地笑了一声,嗓音依旧平缓,但怎么听都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其实也可以是屠狗卖浆的狗。小东西若是有东西不会用,我这一手好刀法也能帮它摘了那玩意儿。”
怕这厮真的恼羞成怒对‘狗儿子’痛下杀手,叶嘉抱着点点就跑了。
周憬琛抬眸注视着那背影走远,低头看了眼自己湿透的鞋子,哭笑不得。余氏不知何时走出来,周憬琛目光一收。余氏也没留心他神色几番变化,只感慨了一句:“嘉娘似乎真的读了几本书。”
读没读书不重要,重要的是叶嘉要炸鸡架炸鸡柳。
她真的好馋啊,半年没吃有味儿的东西了。虽说以往也没怎么吃过零嘴儿,但自打吃不着以后叶嘉就总是会想。到了这块地界,左右她的人生都没什么大指望,不如把心思和快乐寄托在好吃的上。周憬琛的洁癖没办法忍受,只能将鞋子脱掉。
余氏忙将这段时日给周憬琛做的鞋子拿出来,正好给他穿走。
收拾了一番,空气中的尿骚味才淡了些。叶嘉把小家伙塞进窝窝里,点着它的小鼻头警告了它几句。小家伙嗷呜嗷呜的,不知听懂没有。她又转头去拿了新的盆出来,把鸡胗鸡肠子给处理干净。炸货得刚出锅的好吃,放久了不脆就失去了滋味儿。但卤东西却不用,浸泡在卤汁里明儿味道指不定更好。
用剪刀将鸡胗里头的胃袋拆出来丢掉。叶嘉又去舀了一小勺面粉,加盐一起将肠子给捏干净。三只鸡不少鸡杂,加上六只鸡脚和三对鸡翅膀,卤能卤满满一锅。
叶嘉这边将鸡杂加料卤上,周憬琛又洗漱了一身出来,看时辰差不多就该要走了。
底层兵卒晚间是不能不归队的。周憬琛洗干净手脚,叶嘉将家里留着的两块香胰子也给了他,给他平日里用来洗漱。余氏有心叫儿子儿媳多多说说话,就叫叶嘉出去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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