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生怕叶嘉不回去,她当下就要叶嘉跪下。
叶嘉哪能让她跪?自然是拉。
叶张氏趁机就哭:“我娘家那嫂子不是好东西,春芬要是被送回去,指不定就被她给卖了。没好日子过。你俩以前就要好,这么多年的姊妹,你当真忍心她成老姑娘?”
“嘉娘,她犯的那事儿,我打过了也骂过了。春芬当真晓得错了……”
叶张氏说话喜欢动手,她力气又大,拉得叶嘉都站不稳。实在被缠得无法,只能含糊地应了,把人给打发走。叶张氏得了她应允,满心欢喜地走了。
叶嘉扭头回屋,床上的人已经醒了。
四目相对,那人发带脱落,乌发垂肩,安静地靠着墙边坐起身。
一双沉静幽冷的凤眸如含万里星河。几缕发丝垂鬓间,消瘦却难掩优异的骨相。美如墨画,秋水为神。褴褛的衣衫也挡不住高华清贵的气度,眼眸半阖,鸦羽似的眼睫遮住了眼眸。屋内油灯昏黄,风一吹摇曳晃动。昏黄的光仿佛眷顾一般缱绻地拢在他身上。
叶嘉早知周憬琛俊美,毕竟玛丽苏女主都拿不下的白月光,但真见到还是大为震撼。许久,感觉裙角被人轻轻扯了两下。
低头看,蕤姐儿指了指掉到地上的布巾子:“掉了,三叔敷。”
蕤姐儿估计是营养不良发育迟缓,说话都是几个字几个字往外蹦。不过叶嘉还是听懂了。她忙收敛心神,略局促地过去将布巾子捡起来去扔到盆中。然后伸手摸了摸男人的额头。
热度已经退下来。
年轻男人没动,眼帘低垂,面上的神情冷清又清透,搭在土布被子上的瘦长的手指比雪还要白。一言不发地任由她摸了摸额头。
“还有一点烫,”叶嘉压住震惊,冷静道,“蕤姐儿,去后厨问问祖母热水烧好了没?若是烧好了,叫祖母盛碗粥端进来。”
蕤姐儿虽话说不清,但听得懂。点点头,迈着小短腿蹬蹬地跑出去。
叶嘉瞥了床上人一眼。那人安安静静的,似乎在沉思。她于是端着盆去外头倒了水,又换了盆干净的凉水进屋。男人已经躺下去。
屋里只剩两人时,叶嘉意外的有些别扭。又瞥了眼不知在想什么的年轻男人,不知该说什么打破安静。正好这时候余氏拎着一桶热水进来,叶嘉就干脆舀热水往盆面兑。身上有伤是要保持清洁的,不然天气一热,臭再其次,伤口可能会烂。
兑好热水,叶嘉犯了难。
本来这人昏迷着,谁给擦身体都行。如今醒了,对着这一张脸一双眼睛。叶嘉哪里还下得去手脱他衣裳?她正犹豫是不是叫余氏来擦。抬起头,余氏眼神一闪,扭头就走。
一边走一边嘀咕说允安好几日没进食怕是饿了,她去后厨将粥端过来。
明明步子不大,跑得倒是很快。叶嘉扭过头,发现已然躺下的男人目光追随着余氏的背影,正盯着晃动的门。再定睛一看,他已闭上眼睛。
……罢了,人家都不在意,她在这矫情个屁。
木着脸解开了他的腰带。叶嘉将布巾子在温水里浸湿,拧得半干,心无旁骛地替他擦拭。
湿帕子在碰到他腹部往下时,被一只手按住。
闭着眼睛的人睁开了眼,沙哑轻缓的嗓音仿佛不是很确定的问了声:“你是……叶氏?”
叶嘉觉得他这个问题很怪,但转念一想。两人成婚之时这人还在西场服役,当日原主也只跟大公鸡拜的堂。他不认得也不奇怪,于是点点头:“是我。叶嘉。”
那人的目光凝在她的眉眼,不知在看什么,眸光幽幽沉沉的。最终他什么都没说,闭上了眼。
叶嘉替他穿好干净的衣裳就出去了。余氏喂了周憬琛小半碗粟米粥。再出来,那人已经睡着了。叶嘉正在后厨,听她说完点点头,将没下完的饺子扔到锅里去煮。
这会儿天色已晚,熹微的光色显得四处雾蒙蒙的。叶嘉将中午剩的肉拿出来,剁成了泥。极少的葱姜抓成肉馅儿,弄个陶盘那放在灶台上蒸。
正在忙活呢,有人闻到味儿就站在门外头喊。这人不是旁人,正是跟余氏一起在镇上绣房做事的钱俞他娘。娘家姓刘,村里人都喊她刘大娘。这会儿过来是来告诉余氏,明日工钱发不了了。
余氏一听这话顿时就急了。家里都等着工钱发下来救命呢,怎么就发不了了?
“嗐,掌柜的前儿那一批货送出去,被西边儿的马匪给抢了。”刘大娘说着话也是一脸的晦气,“掌柜的当家受了伤,差点没捡回来一条命。工钱的事儿,只能往后拖。”
往西那边儿有那连通东西的商路,但这年头兵荒马乱的。这条路上劫道儿的人也很多,马匪猖獗。李北镇虽然有驻兵,但只要那些人不南下掠夺,他们大都是不管的。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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