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泪。
藏在旁边的黎楚和邻居道谢,然后进门。
陈知意看到他的脚走近,然后蹲下。
黎楚说:“眼泪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
她意识到是黎楚故意叫来邻居,她缓慢地支起上半身,睁大眼睛看他,大颗的眼泪无声地从眼眶滑落,鼻尖通红。
黎楚叹了口气,动作温柔地从她怀里抱起小狗,解释道:“我直接出来制止,他们会知道我们住一起,会传一些很难听的流言。”
陈知意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奄奄一息的小狗。
不远的地方恰好有一家营业的宠物医院,值班医生带着小狗进了手术室,他们坐在等候室的长椅上,只能听到前台小哥轻微的咳嗽声。
黎楚离开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拿了两杯满满的关东煮。
他递给陈知意:“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随便拿了点。”
陈知意接过来,温度从杯壁传递到掌心,因为哭过,她嗓子依旧瓦声瓦气的:“谢谢,今天麻烦你了。”
黎楚坐到她旁边,两个人一起看着走廊尽头亮灯的手术室。
“他们一直这样吗?”黎楚突然开口。
陈知意反应过来他是在问钱麓一行人。她垂下头,有些不想聊这件事:“嗯。”
更多的时候,被霸凌人得到不一定是同情,而是异样的审视。
她听到过很多次别人对她的议论“她好奇怪”“你离她远点”“她人品好像不怎么好,没人和她玩”
人们相信因果,被告知努力就会有回报,考试分数低了就是前段时间没有认真学习,那么她被霸凌,就会自然地认为一定是她做了什么才导致的霸凌,这样才能满足大家的认知。
因此在黎楚面前,她宁愿他什么也不知道,她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同班同学。
陈知意假装专心地吃关东煮,她夹起最大的鱼籽福袋一整个塞进嘴里,这样就不用再去回答他的问题。
黎楚看了她一会儿,伸手帮她把吃进嘴里的头发拨了出来,没再问她。
可能是因为鱼籽福袋太大了,陈知意需要花费很大的力气才嚼得动,以至于眼眶又开始红了起来。
小狗最终还是没能抢救回来,医生用一块毛毯裹住了它,陈知意把它抱在怀里。
深夜,到处都亮着圣诞节的彩灯,她的眼前却是灰暗的,盲无目的地走向街道。
黎楚跟在她后面,他们把狗狗埋在了公园的一棵榛子树下,两个人在旁边的草地上陪伴狗狗坐到了天亮。
清晨的公园很冷,树叶姗姗而动,体温逐渐流失,语言迷失在夜空中。
黎楚从包里拿出一颗已经有些氧化的平安果给她。
陈知意咬了一口,和他抱怨:“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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