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蒸腾的她脸颊泛红,一双眼却很水润,陆旷被她高很多,以至于江蕙每次跟他说话都要仰着头。
陆旷一低眼,就对上了江蕙仿佛倒映着月光的瞳孔。
好似被烫到了一样,他匆匆移开眼:“顺手的事。”
现在天已经完全黑了,外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江蕙说完就回了房间,完全不知道陆旷提着水进了厨房后,心跳仿佛加了速完全慢不下来。
就好像刚结束完一场负重拉练一般,但两者又有明显的差距,拉练跑完他会觉得累,但现在只感觉有些痒。
陆旷不明白江蕙为什么要特意跟他道谢,烧洗澡水不是很正常吗?他每次和战友外出训练,一起去河里洗澡时,都会用手捧了水往对方身上泼,也没见谁特意说声谢谢啊。
难道江蕙是因为今天是新婚之夜,所以才故意找机会跟他说话?
但他完全没有那方面的心思,他和江蕙结婚,只是因为责任和父母的压力,他不需要家庭,也不想要这种东西来绊住自己。
他原本是打算等江蕙洗完澡了,就跟她说清楚的。
但现在计划被打乱了,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要是直说,江蕙接受不了直接哭了怎么办?
他不怕她像之前那样哭闹不止,但就怕她又露出刚刚那种眼神。如果她又用那种眼神看着他,他又该怎么说?
陆旷心里天人交战,直到一桶凉水都被他浇完了,也没想出个解决办法来。
看着空荡荡的桶底,陆旷抹了把脸,又拿着桶去了井边开始压水。
直到把厨房里的两个水缸全都倒满水,他才想好,决定等会儿不管江蕙什么反应,他都要直接说出来。
做好心里建设后,他就朝着卧房的方向走去。
正当陆旷准备开口时,一推开门,却对上了江蕙恬静的睡颜。
陆旷:“……”
突然有一种做好了万全准备,结果一上战场发现敌人已经缴械弃城的无力感是怎么回事。
陆旷忽略心底隐隐传来的失望感,只感觉松了一口气。正当他准备关灯的时候,才发现江蕙手边还压着一张纸。
他怕是什么重要东西,抽出来一看,发现上面纪录着一行数据。
陆旷想到什么,嘴唇微抿,只感觉做了许久的心理防线突然有点松动了。
——
江蕙第二天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了。
她眨眨眼,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从供销社搬到了新家了。
昨天晚上江蕙本来没打算那么早睡的,她原本在规划鸡圈的面积,想着过几天趁陆旷修复柴房的时候,就把鸡圈给围好,到时候鸡和鸭就能分开养。
但可能是这几天太累了,加上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家,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一放松,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她还以为陆旷会把自己叫醒的……等等,陆旷呢?
江蕙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扭头一看,就发现床尾放着一张折叠规整的被子。而床的另一边,平坦整齐,并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看来陆旷昨天晚上是睡在旁边那张竹床上了。
竹床本来是用来夏天在外面纳凉用的,后勤那边连同其他家具一起拉了过来,倒是不短,就是窄,陆旷这种大高个睡上去肯定不舒服。
不过这也说明了陆旷是真的只想跟她搭伙过日子,即便她什么都没说,他也主动的睡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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