隽是偏低下头看她的,在她向上倾靠仰头之后,凑得更近,更近。哪怕是逆光之下,也能用半阖的双眼描摹出深邃的面庞。
他的目光是那样单一,单一到只有她,灼烧她。
倪薇都想直接闭上双眼了,只可惜谢怀隽并未让她如愿,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清清淡淡的说:“好了,别装睡了,坐好。”
倪薇:“……”
她才不要。
耍赖的行径她势必贯彻到底,抱着臂弯的力度加重了几分,浑然不顾西装被揽皱。
谢怀隽没硬性推开她,就任由她这么抱着,心底轻轻叹口气。
他胸腔的起伏,倪薇能明显感知到,有些不爽:“你不会嫌我麻烦吧?”
谢怀隽面色平静如故。
不管怎么耍赖撒泼,放到谢怀隽身上,就跟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不会有任何效果。
明知道理,倪薇偏不服气:“我今天很不开心,谢怀隽。”
这是倪薇头一回指名道姓他,强烈的鼻音里带着幽怨,还有些委屈。
经历刚才那一遭,谢怀隽终究不会对她有什么脾气,他会耐心问她为什么生气,但倪薇不肯说,他就只靠猜的,且很快就猜中答案:“因为我不教你,所以你不开心,对不对。”
倪薇不说话。
沉默意味着默认,谢怀隽看得出她还在置气,继续道:“如果你是真心想学,我认为这里的教练,应该比我专业得多。”
倪薇这次坦诚极了:“我不是真的想学,我就是想你教我。”
谢怀隽嗯了声:“所以,你就当我误会了。”
倪薇刚要说“不要”,谢怀隽忽地轻轻捧起她的面颊,迫使她再度直视他的双眼。
他已经拿出万分的耐心,认真而平静的和她讲道理:“不论什么时候,你都不能挂断我的电话,倪薇。”
倪薇觉得很不公平,从他肩边起身,笃定地驳回:“可是你也拒绝了我,凭什么只准州官放火不准平民点灯的,我今天打球又累又没有成就感,一个人面对另一个陌生人,换完衣服还被人拦着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都是因为你没有贴心照顾好我,不肯教我练球,我最讨厌别人嫌我麻烦把我扔到一边了!”
倪薇是一口气说完这番话的,气息有些飘忽紊乱,但还没说够。她还想问他为什么不回她微信,看看哪件运动服的颜色更衬她,哪支球杆更适合她这个初学者,她不想从别人那里听说,就像很小的时候,他帮她挑选自行车款式、亲自卸掉那些辅助轮。
长久封存的记忆被轻轻揭开一角,恍若有强风吹过,将其记不得的、不明晰的小细节倾倒得一干二净,她还想起那个时候怵他,纵使自己不情愿,谢怀隽也会耐心伸以援手。
而现在,她已经不怕他了,还莫名对他有期待,只因为他是唯一对她好的、尊重她的小叔叔。
有时候倪薇也觉得,自己的性格实在成谜。
可是那有如何,她偏要这样。
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如果不是她在谢宛桦那里装乖撒娇,谢西霖早就把她欺负得死死的。
一些从小形成的刻板行为,已经被她奉为宗旨了,即便谢宛桦明显更偏爱亲生儿子、即便爷爷奶奶只包容她适度的骄纵。
谢怀隽从未真正和她发过火,她总觉得自己可以在他身上,得到那么一点点的纵容和偏爱。
而现在也是。
谢怀隽眉头都没皱一下,如同肃穆端重的佛像,静静地听她控诉。
好吧,其实这也是一大优点。
情绪很稳定,稳定地当她的发泄口。
倪薇抿抿唇。
数秒的沉默过后,谢怀隽揉了下眉心:“说够了?”
倪薇难以辨别他这番简短的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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