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泥泞濡脏,甚至盖了片叶子。
倪薇气结。
原来买包纸巾就在这儿等着她呢。
她接过拿包纸,随意拆卸,弯腰擦拭干净,胡乱地剜挂鞋面犹如在泄愤。
谢怀隽不以为意,将车门关紧,从另一侧上车。
之后的十几分钟,车厢内仍然保持沉默,谢怀隽话少,倪薇也根本不想和他说话。
华灯初上,西湖别苑灯火阑珊,整夜通明,作为坐落于市中心唯一的别墅区,不论是其造价还是地段,都彰显其奢华。
有豪车进出是常态,这种为富豪标榜身价的象征,对于倪薇而言,像极了道禁锢意味的枷锁。
虽然她也不知谢怀隽打算同住多久,当初避之不及的鬼来电,现在可是如影随形。
倪薇下车后,不由得叹息。
谢怀隽看了眼她,也不知道这位小朋友,什么时候这么多愁善感。
到家后,倪薇不敢不从命,立马卧室以外的个人物品收拾好。
谢怀隽给足了时间,在她来回奔波之时,他就在客厅窗边办公,时不时会传来通话交谈的声音。
倪薇不是会给自己找事的人,能绕开谢怀隽就绕开,只可惜饮水机就在谢怀隽身边,她口渴得不行,只能揣着一桶1500l的大容量水壶来接水。
不论今天洗过几次澡,倪薇习惯回家再洗一次,所以现在就穿着身长长的睡裙,保守还乖顺。
她悄无声息走到餐厅旁的饮水机,小心翼翼开盖,水流吨吨注入。
吩咐完明日所需的事项后,谢怀隽已经挂了电话,指尖在触摸板上轻按,摘了细框眼镜。
现在已经是夜里十一点,谢怀隽微揉眉心,望向倪薇:“晚上打算几点睡。”
倪薇微顿,拧紧把手:“很快就睡了。”
谢怀隽点了头:“明天有什么安排?”
倪薇随口扯谎:“想和朋友出去玩。”
主要是不想在家里看见你。
谢怀隽继续问:“什么时候回来?”
“晚、晚饭前?”倪薇很不喜欢这种被质问监督的感觉,反问他,“你晚上还要和我一起吃饭吗?”
“明天我还有工作。”谢怀隽随手把平板电脑合上,半满的咖啡已经失了温度,他重新放回恒温杯垫上,坐在高脚椅上也是低眉睇视她,“我不在的时候,希望你也可以准时准点回家,我会看开锁时间。”
这话是铁了心要管她,甚至赤裸裸地告诉她,他没那么信任她的时间观念。
谈到这种地步,倪薇再怎么怵他,心里的不虞已然更甚。
她不是当初事事要争分夺秒的高中生了,作为成年人,凭什么被管得这么严。
抱着笨重的水壶一点都不盛气凌人,倪薇将其放在中岛台上,单刀直入地询问:“你是不是嫌我麻烦,还看我不爽。”
不是二选一的问题,而是并列选项,少女目光灼然,语气也透着几分不耐。
像是打破了某种心照不宣的平衡,谢怀隽眉梢轻轻上挑,带了些许意外,但很快又恢复沉静。
他嗓音低沉好听,如乐师悉心调整过的钢琴音,磁性而不含沉闷:“如果我让你这么觉得,兴许你应该在自己身上找找问题。”
真是稀罕事,倪薇鲜少听到他说这么长的话,和她料想的一样,这个不好相处的男人,就是沉闷无趣还高傲的。
倪薇抱起水壶,一改温顺姿态,眉头轻蹙,临走前甩了一句:“你少管我,还能轻松点儿不给自己找事。”
这话摆明了不敬,倪薇做好了被批判的准备,但不代表会傻乎乎待在原地挨骂。
她疾步走向通往二楼的旋转扶梯,飘荡的裙摆像花苞般绽放,如果无视她差点儿被第三道台阶绊住的插曲,看起来和在逃公主没什么区别。
谢怀隽极少遇到这样拒谏饰非还回嘴的人,不论是工作方面还是生活上,但倪薇只是个有些孩子气的小辈,他并不会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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