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太甚!真是恨杀我也,真该千刀万剐。”
人群后一直倾听的李氏和雨前听到了,吓得瘫软在地。
“这是谁?”范勉怒喝道。
刑部官员也吓得抖衣站起:“这就是劫匪程大贵的妻女,是范小姐坚持要带回京城的。”
范勉脸现怒容,一摆手就要怒喝。管事忙迎上前,低声把事情的来拢去脉说了一遍。
明前也吓得魂飞魄散差点没晕倒。她眼里涌满了泪,没想到自己随口说出的最得意的事,却是父亲最不满意的事。她一进门,就没见过范勉变脸发怒,这时候看到了真是官威赫赫威严迫人。她这时候才觉得这个人确实是个朝廷上的手操大权的丞相。一话出,有升天富贵。一语落,有灭门之威。
明前吓得一下子跪倒了,哭着说:“都是女儿的错。父亲别生气了。李氏是女儿做保留下的。李氏她,她不知道女儿是拐来的。这五年间对女儿很好,像亲生闺女般的照顾我。那拐骗坏人犯的罪也是瞒着她的。她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不是李氏收养女儿我恐怕早就没命了。”
她的眼泪扑簌簌得落下,又惊又怕地哭道:“如果父亲不喜欢,就把她撵出去吧。让她们走得远远的,自寻生路。但是,但是……”
她的话一停,不知道自己下面的话会不会触怒范勉。她从未跟这个亲生父亲相处过,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性情的人。但是,她还是心一横把话说出来了:“但是不能交给锦衣卫和刑部!求父亲网开一面,饶了李氏一命吧。我现在已经没事了,还回到了父亲身边。父女团圆,就别再杀李氏了。求父亲开恩。”
范勉脸上布满怒气,呼哧呼哧地喘息着,依旧怒不可遏。李氏母女吓得瘫软在地连头都不敢磕了。周围的王夫人、官员、管事和仆妇们也都不敢多说。
室内气氛很紧张。
忽然,范勉一仰头“哈哈哈”地放声大笑了。这一笑又把众人笑楞了。
范勉满脸喜色,仰天大笑。畅快地笑着说:“好,好!没想到我范勉的女儿还有些仁心志气!我听说你是跟东厂锦衣卫闹翻也要保下她的。好!做得好。不愧是我范勉的女儿。哼,东厂那杆子奸宦小人,以为救下我女儿,卖了天大的人情给我,我就跟他们同流合污了?不,绝不!我范勉得回个女儿,就为他伍怀德请功。但是我该弹劾还要弹劾,该骂他们还要骂他们。我可不怕这群为虎作怅的小人。”
范勉精神振奋,意气丰发,一挥大手:“放心吧,这妇人绝不会交给东厂锦衣卫的。你即然保下她,就由你处置吧。”
李氏和雨前死里逃生喜极而泣。旁边众人也松了口气。
范勉望着女儿,心生自豪,越看越喜爱:“罢了,不懂得读书习字怕什么,只要胸中有正气,有烈骨钢肠即可。本朝太祖的马皇后也出身平民,不识几个大字,照样仁义娴德,为天下女子楷模。我的女儿也是清高自爱不畏强权,日后定当为女中豪杰。”
明前又惊又喜。没想到父亲饶了李氏母女。她也放下了心,还觉得有些汗颜。什么东厂锦衣卫和奸宦同流合污?她完全不懂。她只懂得那时候形势千钧一发,她不跟锦衣卫闹翻抢人,李氏母女就没命了。这么看来她父亲范勉与东厂是政敌啊。自己碰巧得取悦了从没见过面的父亲。嗯只要不激怒父亲就好了,这可是她的亲生父亲啊。
还是一个敢拒东厂锦衣卫于家门外的男子。明前不由得对他生出一种敬意,这世上也有不怕那些虎狼般的东厂锦衣卫的人。
范勉大笑着道:“好。我范勉今天得回女儿,是老天赐下的福气,可喜可贺。全府重赏。女儿,以后就安心地住在府里吧。嗯,女儿可有小名?爹爹送你个字号吧。”
明前的一切担忧害怕都通通落了地,欣喜地道:“多谢父亲,女儿有个小名,叫明前。是村里嗜茶的私塾老夫子起的。”
“这个名字好。”范勉眼光放亮地笑了:“茶为君子,明前茶更是早春之前最好的茶。此时的茶价值千金!而且‘知人之前,明人之前,更是君子所为’。即然已有佳名,我就不改了。你就叫范瑛,字明前吧。”
“多谢父亲。”范明前满心欢喜,真心实意地向父亲拜下。
范勉高兴地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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