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那头熊扒了身上松松垮垮的布衫,露出后背力量十足山包似的腱子肉。
时有凤心跳霎时到嗓子眼儿。
吓得下意识闭上了眼,泪珠在睫毛上抖着越来越大。
不过,屋里久久没动静。
他受不了这煎熬了。
等他睁开泪眼时,屋子里空无一人。
随后,听见屋外一噗通水花声。
水田里,一群青蛙跳霍刃肩膀、脑袋上“咕呱咕呱”跳跳叫叫,男人低吼了声,“再叫明天都吃了。”
顿时安静。
时有凤听见这动静,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和胆子,轻轻从床上爬起来,借着月光悄悄走向窗户边往外探。
窗户桐油糊纸,破洞繁多,时有凤把眼睛对准一个小洞洞,转着眼珠子往外查看。
屋外,月色银光倾泻在村舍屋瓦盈盈如水,片片水田里生了绿草,远处田洼沟渠里蛙声一片,唯独门口几丈处的鱼塘寂声,鱼塘中央还有一个黑黢黢的团影。
时有凤定睛一看,吓得双腿发软,瞬间倒地缩着墙角。
那双眼睛竟然在黑夜里亮的发光,目光锁着他像凶兽一般煞气阴冷。
啊,又吓到了。
霍刃摸摸下巴,腰腹的热流稍稍控制住了,但那小哥儿偏偏不知好歹的撞来。
这小哥儿刚刚躲在窗户上探头探脑的样子,又蠢又笨,但那眼睛又透着点小狸猫似的浑圆天真,勾着他的破坏欲。
越想越火热。
霍刃往水里沉了沉身体,三月山里水冷刺骨,但想着那湿漉漉惹人欺负的眼睛,最后干脆整张脸都没入池塘水里。
三月三蛇出山,但今年倒春寒厉害,此时鱼塘里倒是没什么水蛇。
但是霍刃屁股还是被咬了口。
粗厚的大手随意驱赶,可肩膀上又被咬了。
霍刃没了耐心了,手掌用力,迅速一抓,手臂破开水面,迎着月光看清手里滑不溜秋的是什么东西了。
大眼瞪着小眼。
小眼是那翻白死鱼眼。
哦,是他前些日子下山买的草鱼苗。
这些日子忘记喂草了,这时就逮着他身上咬。
不过他现在是大当家了,就可以指使下面的人干活了。
水里有鱼儿作伴,霍刃也不想那白白的梨花带雨的小哥儿了。捉鱼逗鱼,一池塘的鱼儿快被他玩死翻肚皮了,体内的药效终于在他可控范围内了。
正当他准备起身出鱼塘的时候,门前小路上,一个身影猫着步子朝他屋里走去。
那人进屋前还特意朝鱼塘扫了眼,像是确定人还在鱼塘,才敢进一步朝屋子走去。
墙角根儿缩着的时有凤,自然听见屋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是那种刻意收敛的,做坏事的脚步声。
时有凤哪能从脚步声能猜出人心思呢,只不过他现在草木皆兵杯弓蛇影。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心跳如鼓,手里握着门杠,像是握着救命稻草一般。
他紧紧盯着破烂的大门,直到那瘦弱的人影投映在门口里时,他鼻尖的冷汗顺着泪珠进了嘴角。
眼里满是绝望时,门外传来一声大喝。
“干嘛呢干嘛呢。”
“当老子死了?”
门口影子吓得一跳,弓着身子逃跑,窗外是惊慌的脚步声,时有凤莫名松了口气。
“王麻子,你给老子站住。”
“猫着身子老子就不认识你了?”
门外逃跑的男人惊慌求饶,“大当家的,我只是想你们要不要洗澡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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