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门被脚踹开。
黑暗中,时有凤霎时惊恐睁眼。
而后一群孩子涌了进来。
黑夜中,他们嬉嬉笑笑抬着木板,嘴角嚷嚷着时有凤听不懂的方言俚语。
“你们要将我抬哪里去?”
回答他的,是一块巾布。
嘴里被塞了东西,不仅塞的深紧,还气味恶臭,时有凤干呕的想吐。
孩子们看着唱戏大花脸的红扑扑脸蛋儿,摸摸美人头顶插的飞凤金雕镂空吊坠,一脸满意道:
“新娘子真美,就是太娇气,大当家应该会喜欢吧。”
“美人儿谁不喜欢,我长大了也要!”
孩子们天真无邪又带着恶毒的语调,时有凤尽量忽略,观察着周围环境。
他脑袋扭了扭,黑暗中一栋茅草屋张灯结彩,人声鼎沸,其他的,绕了几条小路后一切淹没在黑色中,水田泛着月色白光,一个鱼塘从视线划过。
今晚的月空,寂寥的无望。
时有凤躺在木板上,看着抬着脚边的孩子,七八岁大,手臂壮又粗。
他好像一粒白米饭,被这些小黑蚂蚁艰难吃力又稳稳的抬走。
还有孩子领路唱着,“大王叫我来巡山哟,绑得美人溜板板哟。”
一路上没有光亮,这些赤脚的孩子们走在坑洼小路上如履平地,不一会儿,他们中的一人轻轻推开了门。
这屋子有些门槛,孩子们齐声嘿哟嘿哟的号子声还怪可爱的。
——要是抬的不是他就好了。
时有凤睁大的眼从月下进了黑黢黢的屋子里,什么都看不见了。
但鼻子却越发灵敏了。
之前的屋子里,像是从黑暗潮湿的四周涌来一股发酸发臭的汗臭男人味,恶心扑鼻。
这间屋子汗臭味也有,只是没这么大,更多的……是腥味。
没等时有凤明白这是什么腥味,他就被塞在床上,头顶罩下粗麻被褥,刺的脸颊生疼。
不一会儿,孩子们出去了,还顺带阖上了门。
空荡荡的黑暗中,时有凤被藏在一方被褥下。
他并没觉得安全了点,被褥上陌生又强悍的男人气味吓得他心跳噗通狂响。
双手双脚被捆绑着,不用看已经红肿淤青了,痛感蚀骨锥心的袭来,眼泪控制不住的掉。
他想家,想爹娘,想姐姐,想自己温暖柔软的床榻。
家人现在一定也是急坏了。
不要着急不要哭,这些都没用。
但眼泪灼痛了唇角,想放肆大哭的冲动几乎淹没理智。
时有凤咬着牙憋住哭腔,试着双臂拱起被褥,想偷偷下床藏起来。
好像离开床铺,离开陌生侵略性的男人气味就能安心点。
他一点点的拱着被子,但他本就力气小,饿着肚子双臂乏力,根本撑不开男人盖的大褥子。
时有凤一点点的拱着,越拱越被褥子裹的紧紧的。
被褥里手脚并用笨拙的踢着,耳边只簌簌轻声,塞满他紧绷的心神。
“又进猫了?”
忽的,陌生男人疑惑声凭空响起。
淫-魔!
时有凤心弦紧绷拉扯的疼,额头汗如雨下。
下一刻,眼前重重的褥子顶开了。
不待时有凤睁眼,一个重重的男人朝他压来。
“唔唔唔~”
时有凤嘴里塞着巾帕,只惊恐地瞪眼反抗压下来的重量和恶心想吐的腥味。
他这般动静,有些头晕的霍刃也酒醒了。
眼睛一眯,夜视清楚了。
哪有什么山野小狸猫,床上躺着一个哭花脸的红白脸蛋儿。
他看时有凤,时有凤也看他。
只不过时有凤看不清,只看到魁梧似鬼魅的人影。
时有凤眼睛惊圆了,空白着,泪珠一滴滴的滚落。
霍刃蹙眉,拿出腰间匕首,三两下就划开了时有凤手脚上的麻绳。
小哥儿手腕脚腕的红肿淤青刺目,饶是霍刃杀人不眨眼,也看的触目惊心。
主要是娇滴滴的太白了。
霍刃见小哥儿吓傻了,准备伸手取人嘴里的巾布,但后者惊吓的脑袋一偏,嘴皮冷抖不止。
行吧。
霍刃刚准备开口,突然门口锁链响动,稀里哗啦响起上锁的声音。
醉醺醺的男人们叽里哇啦说着荤话:
“大当家的,那酒可是能一夜七次!”
“笑话,大当家的年轻气盛,比石子儿还硬还需要助杏春-药?”
“那小哥儿只稍稍哼唧下,保管勾得大当家一泻千里。”
霍刃明白了,老大当家为什么被酒色掏空了身体,还天天抱着酒和女人不放。
腰腹顿时蹿上一股火热。
口干舌燥的厉害。
他下意识扯了扯挂在肩膀上的布衫,整个胸口大喇喇的敞开了。
仅仅片刻间,小腹的热流越来越热的失控。
健硕的胸膛随着粗重的呼吸鼓动起伏,霍刃低头揉揉额头,余光中,那小哥儿吓得花容失色泪水覆面,扯着被褥一个劲儿的往床角缩。
小小一团,像一只可怜兮兮被人欺负的小猫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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