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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把杨棉叫过去做了些测试,十足惊喜。
就如裴宴猜想,小学里比较有经验的老教师,曾经遇见过类似情况。不过当时那孩子,没杨棉这么聪明,那边得讨论讨论,这个情况怎么搞。
不过对于这种天才儿童,小学也有特殊待遇,只要她代表小学去参加奥数比赛,就可以免除语文外所有作业。
杨阳看着玩手指的杨棉,叹气:“他们提醒我,这种孩子的心理健康很重要,要好好引导。”
裴宴跟这孩子相处也有几个月,忽有所觉,弯下腰问她:“棉棉,你能帮裴姨讲讲题吗?就晚上这会。”
杨棉抬起头,似乎产生莫大兴趣,用力点头。
果然。
裴宴昨天就发现,杨棉提到做题的事,话比平时多几倍,这也算是她感兴趣的事。
令人惊喜的是,杨棉讲得还真不错。
裴宴没见过这种天才儿童,还以为他们脑子里都是直接冒答案。问了才知道不是,其实过程还是知道的。
只不过学校里的题,对杨棉来说,就好像成年人做1+1+1,还得写几步过程,实在是弱智又麻烦。
杨棉看一道题,有几种解法,讲得比机构老师也不差多少。有她辅助,裴珠的数学分数又涨了些,杨棉平日里话也多了不少,没之前那么自闭。
杨棉头一次跟邵清河搭话的第二天,s省迎来了高考。
裴宴专门请了三天假,亲自陪考。
杨阳带着杨棉参加奥数赛去了,邵清和一个人也没法开店,干脆跟过来。
裴珠分到的考场离市中心老老远,几乎到郊区了。干脆在附近五星级酒店租了个有厨房的套房,还能顺便给做吃的。
第一场考语文。
裴宴检查道:“准考证,涂卡笔,黑色水笔,直尺……都齐了。冰红茶和薄荷糖也都备上,现在含一颗,我初中老师说的,这是考试利器。”
抬头,裴珠笑着看向她。
裴宴:“?”
裴珠:“没,就是想起来六年前,我也是这么送你去高考。”
没想到现在位置转换,她成了被送上考场的那个。
裴宴眉眼和缓些许:“是啊。”
只不过对她来说,那是很久远的事。
而现在,轮到裴珠为了梦想,带着忐忑的心情踏上考场。
裴珠考试的时候,裴宴回酒店给她做午饭。
灶台上炖着酸笋老鸭汤,邵清和买回来食材。
考试吃太油腻了不好,就简单做了几个小炒。之后三天,每天都炖了不同的汤——老母鸡汤、黑鱼豆腐汤,飘香十里,隔壁房间都不住往这边看。
最后一场考试是政治。
外面已经围了不少家长,以及等着采访考生的记者。裴宴缩在车里,跟邵清河一道吃用保温杯冰着的橘子冰棍。
这冰棍是用鲜榨橘子汁做的,酸酸甜甜,比店里卖的好吃许多。
六月微热的风吹过来,邵清和探出头:“考生出来了。”
考生们一拥而出,场面瞬间热闹起来。
兴奋的,忧愁的,当初哭出来的,还有几对小情侣按耐不住兴奋的心情,在校门口就开始搂搂抱抱。
邵清河举着冰棍,感慨:“青春啊。”
裴宴瞥他一眼:“你自己也才20。”
“但是感觉离高考已经很久了,”邵清河指外面,“我那时候也差不多是这种傻样,现在初恋都八百年没联系了。”
裴宴毫无波动:“没有共鸣。”
邵清河:“就算不做傻事,好歹对青春初恋总有印象?”
裴宴:“我没有初恋。”
邵清河猛地扭头,满脸震惊:“真假?”
裴小老板长成这样,追她的至少有半个连吧?
“真的。”
“一个喜欢的人都没有?哪怕只是有点在意?”
裴宴沉思片刻。
她上学早,还跳过级,年龄比同班一向小两三岁,在周围人眼里就是个小妹妹,早恋也不可能找她。
上大学后忙着打工,进娱乐圈则忙着跟霍妗妗和霍家人斗。之后就是惨死,穿到古代,周围连半个正儿八经的男人都没有。
别说吃过猪肉,就连猪跑,都许久没见过。
她第一世和第二世,似乎一直没什么亲近的男性。
不对。
姬凭阑能算一个。
她第一世时,因为年龄小,又忙于打工,在学校里匆匆来匆匆去,一直没什么朋友。
姬凭阑是她第一个,也是最好的朋友。
想远了。
这跟初恋的话题可没什么关系。
她抬起眼:“没有吧,怎么?”
邵清河回神:“没什么。”
他心想,你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认识裴宴不算太久,竟不知道她也能露出那般柔和的神情。
也不知道是想到了谁。
不过,谁都有秘密,他也不是那种喜欢刨根究底的人。
抬头,在人群中捕捉到熟悉身影:“裴姨出来了。”
高考过后,就是紧张的估分阶段。
裴珠出来时神情轻松,裴宴就知道她应该发挥不错。
估下来果然如此,按照前几年分数线,多半能超过重本线。
接下来,就是准备选专业、院校,等分数出来后看下具体情况,填志愿。
这些,裴珠提前都做过功课,专业院校也选得差不多。裴宴只随口问她一句:“你一志愿二志愿准备填哪?”
裴珠犹豫几秒:“一志愿还没想好,二志愿的话我看财大就不错,小洛和小邵也都是这学校的。”
财大虽说并非985、211院校,但也是很不错的一本,其王牌的金融经管类专业排名很靠前。
裴珠估出来的分,财大是稳上的。
“一二志愿都定浔阳?”
裴珠笑道:“不然还能填哪?我总不能跑老远去上学吧,大学可有足足四年。”
裴珠说着,把那几张燕京的大学宣传单收起来,包括她最向往的燕京工商大学。
她到底放不下裴宴。
四年也不是很短暂的时间。
能上大学,已经很好了,她甚至觉得庆幸,还好浔阳有这么多大学。
裴宴目光扫到那几张宣传单。
倏然一愣,她想起来,最初发现裴珠在看网课,她桌子上放的宣传单,都是燕京的大学。
裴宴忽然开口:“你有没想过填燕京的大学?”
裴珠收拾的手一顿,笑道:“燕京也太远了你。”
第二天,请了几天假的杨阳等晚上才过来裴氏食府。
裴宴正和邵清河刷碗,看见他:“棉棉奥数比赛怎么样?”
“省第一,下个月要参加全国赛。”
杨阳拿了杯水,灌了一半:“拿了名次,总该奖励奖励。师父你会做蛋糕之类吗?钱可以在我工资里扣。”
裴宴成为尚膳后,经常有机会跟来大庸的外国人交流,其中不乏厨子和甜品师傅。
她从前为讨好霍行,本就学着做过不少甜品。在这些西洋人帮助下在尚膳局修了烤炉,琢磨着做过不少甜品,也跟西洋师傅交流过。
虽说有些国家的厨子比较微妙,但是意国、西国、f国的厨子都不错。
“比不上中式点心,但做是会做,”答应下来这活,又想起什么,“学校那边有说处理方案么?”
“一种方法是,现在参加初中入学考试,跳级上初中,”杨阳说道,“但是这一般是针对普通聪明的孩子。”
“棉棉这种智商特别高的,他们更加建议去少年班。”
国内现在设置少年班的大学比较少,只有几所顶级高校有,甚至浔阳都没有半所。
杨阳叹气:“我跟我妈商量过了,她虽说没什么文化,但是坚定不能耽误孩子,说如果棉棉要去念书,她想尽办法去陪读,总归家政工作,哪都能找。”
“但是她们母女俩孤身在外,我还是不放心,浔阳这又没有少年班。我想着,要不还是先跳级,等大两岁再考虑……”
少年班。
裴宴记得,燕京大学,应该有全国最好的少年班。
裴宴生性谨慎,裴珠高考结束后,她有时间再三思考。其实本已决定,先在浔阳发展,等过两年,再去燕京。
但现在,她却不那么肯定了。
正想说些什么,手机忽然响起。
这个时间了,谁?
接起来,那头传来光悟小师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裴施主,陈、陈师傅,病危了。”
裴宴拿着手机,半天没回过神。
过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什么病,这么突然?”
“是晚期肝癌,”光悟抽噎道,“我居然一直都不知道,一直都不知道。”
裴宴愣住。
她忽然想到,陈师傅说要把他会的都交给她那天。
她本想等事情都忙完了,陈师傅手也好透了,再去跟他学。
但陈师傅说,等不到了。
他开春,就要离开浔阳。
当时,裴宴其实就觉得有种隐隐约约的违和感。因为他明明脸上笑着,眼神却没有太多愉悦。
当时他给出的解释是,他手没法完全恢复,身体也有些小问题,干脆回老家颐养天年。
没想到,所谓的“小问题”,竟然是晚期肝癌。
裴珠得过癌症,裴宴当时把癌症的资料查了个遍。晚期肝癌,顶多只能活半年。
因为陈师傅脸色本就黝黑,所以黄疸很难发现,加上他本身骨折就要经常进医院,也经常用感冒做借口,他们竟然没一个人察觉。
裴宴:“哪家医院?”
光悟:“就在人民医院,您要过来?”
“当然。”
陈师傅好歹教过她,算她半个师傅。
她正想转身就走,顿了顿,叫杨阳:“找个包,给我装上这些菜。”
裴宴开着五菱宏光一路狂飙,二十分钟就到了人民医院。光悟出来接她,眼睛红红的:“阿弥陀佛,裴施主。”
“陈师傅现在如何?”
“已经撤出icu,时昏迷时清醒,医生的意思,就今晚了。”
光悟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下来。
已经撤出icu,这是救的必要都没了。
一般这种情况,就是拉回家等死,但陈师傅没有亲人,又不愿死在方圆寺里,等死只能在病房。
光悟经常跟在裴宴后面,在素斋打杂,跟陈师傅接触不少。突如起来这么大的事,怎能不伤心。
裴宴跟着他走到病房外,外面凳子上,坐了两人。
静罗监院,和一位她没见过的,慈眉善目的老和尚。
静罗监院神情空白,似乎还没能接受事实;老和尚面目慈悲,只隐隐能看到一丝悲伤和疲惫。
光悟介绍道:“这位是我们的了空方丈,方丈,这是裴施主。”
了空方丈对着面前这命格奇怪的姑娘微微叩首:“阿弥陀佛。”
裴宴当时想都没想,就过来这里。
现在才发现,她压根无事可做。
在了空三人的轻声颂经中,她打开系统面板,有些茫然地查看商城的特殊食谱。
[神仙汤]
[该食谱来自某位灵厨位面的宿主。主食材为“神仙花”,可治愈中低魔位面的绝大部分疾病、高魔位面的大部分疾病,且有强身健体,延长寿命等功能,至少可将服用者寿命提高至位面平均寿命的120%]
目光在治愈“绝大部分疾病”上一扫。
她之前就问过客服,这绝大部分疾病,虽说包括哪怕晚期癌症,但是如果像陈师傅这种病入骨髓,回家等死的情况,那也白瞎。
况且,神仙汤光食谱就要八千八百八十八万,把她跟陈师傅打包卖了都买不起。
她果然什么都做不了。
不对。
裴宴垂眼,看向自己带来的这一包菜。
至少,她还有一件事能做。
打开手机查了一下,人民医院附近正好有一家带厨房的高级酒店。
她提着菜悄悄离开病房门口,订了间套房,进去后直奔厨房。
陈师傅的白菜豆腐汤,材料正巧小饭馆里都有,她一并带了过来。
知道陈师傅得了癌症,他过往的一些古怪行为也都得到了解释。
为什么找代班的时候要求那般苛刻,把静罗搞得一个头三个大。
为什么那么急地教她。
陈师傅没有徒弟,若他死了,那手手艺便随着他埋进土里,再无人所知。对于任何一个厨子来说,这恐怕都是不能甘心的。
高级酒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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