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只要谢驰一死,眼前这支谢家铁骑必然没了主心骨。
谢驰所带的骑兵已顺利和先前冲入敌阵的那支骑兵汇合,他们把受疲敝的骑兵裹进队伍中央,呈雁阵继续往前冲杀。
视线里一眼望不到边的全是北戎骑兵,他们不能停下,一旦停下,就会被北戎骑兵彻底围死,只有冲散对方的阵型,才能有一线生机。
往日里他们冲散地方骑兵阵型后,自己这边的步兵会迅速围剿上去,把对方的骑兵困死在一个个步兵阵营里。
但这次谢驰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心有余力不足,哪怕他们把对方的军阵冲散了,因为他们后方没有步兵支援,没法困住被他们冲散的骑兵,北戎骑兵很快又会重新聚集。
饶是如此,谢驰也不敢停下,带着谢家军几番从北戎骑兵阵中冲出来后,又调头杀回去,牵制住北戎的骑兵。
鹿门已然是守不住了,他在给江淮那边争取时间,于紫荆关设防。
沈彦之把五万陈军全都堵在了鹿门,鹿门若破,北戎人便可长驱直下,直取汴京。
谢驰之所以对沈彦之恨得牙痒痒,其原因就在这里,沈彦之似乎算准了雷州和江淮不会不管这个烂摊子,才出此计谋困杀喀丹。
五万陈军守鹿门,又有雷州谢家军拖住北戎的骑兵部队,固然能为江淮军队在紫荆关设防拖延时间,但这不代表谢驰认同沈彦之的一意孤行。
……
鹿门的一场苦战,秦筝在收到前线急报后,带着大军火急火燎赶往紫荆关设防也是一刻没敢停歇。
她们之前怕沈彦之同北戎结盟,防线全都设在了株洲一带,现在得从头再来。
秦筝对军事尚不算太精通,但光听陆则和其他谋臣分析,也知道鹿门绝非应敌的上选城池,要死磕打坚守战,再怎么也是选紫荆关。
虽然北戎大王子的野心和武艺都盛名在外,毕竟这场调虎离山取大楚腹地的计谋就是他想出来的,可沈彦之诱北戎大王子赴鸿门宴,不惜赔上他自己的性命和权势也要杀北戎大王子,秦筝觉得他和北戎大王子之间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她派安元青领兵两万前去鹿门支援,一是为了让北戎那边误以为他们江淮、雷州、汴京的三方势力是倾巢出动了的,有所忌惮,也方便鹿门的残军撤往紫荆关;其二可以和雷州谢家军相互照应,不至于让雷州那边孤立无援。
秦筝自己则带着董成、杨毅二人,号召紫荆关当地百姓,和军队一起挖壕沟设陷阱。
楚承稷命人送回来的每一封关于应敌的信件,她都已烂熟于心,但明知大敌在一步步逼近的那种心惊肉跳感,仍让她指尖都止不住颤栗。
秦筝攥紧指尖,立在城楼上,看着远处被将士和城中百姓挖出的一条条壕沟,对着左右的人道:“陈军在鹿门可退,紫荆关却是绝对不能再退的。”
陆则说:“安将军的人马会先将北戎军引去沿途的山上兜圈子,且看这些山地能困死北戎多少人马了。”
秦筝眺望掩盖在雪雾下的淡青色群山,“把斥候营的人全派出去,二十里地为距,每隔两刻钟报一次军情,若见安将军归来,董将军即刻领军前去接应。”
董成抱拳应是。
……
鹿门。
残破的城门已经彻底挡不住北戎军的撞击,轰然倒地,被压在城门底下的兵卒来不及爬起,就被外边蜂拥而入的北戎军踩踏成一滩肉泥。
箭雨如飞蝗一般密密麻麻射向入城的北戎军,前边的倒下了,后边的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往城内冲,不消片刻,城门口处堆起的尸堆都快高过人头了。
城下是一场酣战,箭楼上又何尝不是。
喀丹天生神力,愣是徒手将箭镞扎入墙砖,以此借力攀上了箭楼。
他脸上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不过那血迹衬得他一双眼愈发嗜血凶残,面对飞向自己的箭镞,他随手拎过一名陈军当肉盾,就把所有箭镞都挡了回去。
另一只手拔出腰间的弯刀,切瓜砍菜一般,所过之处的陈军没有一具全尸。
前方的弓箭手们虽用箭对着他,却止不住地后退,身体抖若筛糠。
只有沈彦之端着弓弩,面色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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