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信服于他的力量:“孤想听听先生的破局之法。”
岑道溪反问:“下官只是忧虑有此大患,殿下怎料定下官能有破局之法?”
烈日灼灼,楚承稷那双眼黑若曜石,叫人不敢与之直视:“先生引孤至此,若是只想告诉孤这一隐患,未免大费周章了些。”
这话一出来,岑道溪看楚承稷的眼神立马不一样了。
若说先前说得模棱两可,还有几分试探眼前这位储君的意思,那么在此刻看到了楚承稷的城府和眼界,才算是放下了心中最后一丝顾虑。
当下谋臣多以兵法、政论见长,少有会相人的,擅观天象分野的更是凤毛麟角。
岑道溪当年游学四方时,同一位老者学过观相,他之所以能被秦简说动前来效力,除了亡楚太子集流民之力拿下青州叫他意外,也是看到南方的星象分野出了变数。
只是不巧,他抵达青州时,楚承稷已前往孟郡。不过接待他的太子妃虽是一介女流,但唯贤是用,让他对这位传言中声名狼藉的储君不由也产生了几分好奇。
能得一干贤臣效忠,又有太子妃这样的贤内助,在他看来,太子应当是与传言中有些差距的。
那日太子凯旋,他随宋鹤卿等一众谋臣共同前去迎接,远远看着就觉这位储君气度不凡,风姿过人,听他同臣子们商议青州诸多事宜,亦是心中有数,句句说到要点。
所以他才当机立断,决定在巡查河道时向太子说出自己一直忧虑的事。
太子果然没让他失望,他只说个头,太子就猜到了尾。
伯乐相马,莫过于此。
岑道溪确定,跟着眼前这人,自己的才华后半生不会被埋没。
他拱手道:“不敢欺瞒殿下,下官这些日子巡视了元江在青州境内的各处分支,今年雨季洪涝泛滥的河段在大砍村一带,成因在于此段河流河道扩宽,水流减缓,沉积的泥沙至使河床升高。下官所想到的法子,与太子妃娘娘当下决定修暗渠之举,不谋而合。”
楚承稷问:“岑先生的意思是在大砍村江流上游修挖暗渠?”
岑道溪眼中放出了光彩:“正是,不过并非是修挖暗渠,而是借挖暗渠利农田之名,拓宽分支河道,将元江之水再次分流。”
楚承稷道:“如何再次分流?说来听听。”
岑道溪快步走至马前,取下挂在马背上的青州舆图,展开与楚承稷看:
“太子妃娘娘为修暗渠曾提出过一个方案,清挖大砍村一带元江流域河床的泥沙,使这段河流的河床低下去,形成一段天然的蓄水池,再从旁边地势低下的宝树村开挖暗渠,元江水流被下游河床高的地方挡回来,便能涌入暗渠,若将暗渠修得宽深些,联通赤水,暗渠便成了一条分支河道,大渡堰蓄不住的水,一半能从此处流向赤水河域。”
想到这个设想若能成功,岑道溪面色就难掩激动之色:“古有‘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而今有太子妃娘娘修挖水渠灌溉农田在明,暗扩河流想来也不会引得朝廷那边生疑。”
还有一点岑道溪没说,云州若是开闸放水,便是舍弃了这一年的庄稼收成,李信能不能压下这惊天丑闻且不说,单是大旱云州闹了饥荒,灾民动乱就够朝廷头疼的。
楚承稷对着岑道溪郑重一揖:“孤得先生相助,已是得这天下一半。”
这话的分量不可谓不重,岑道溪连忙还礼,揖拜时比楚承稷更低三分:“得遇殿下这样的明主,亦是岑某之幸。”
楚承稷虚扶他一把,道:“听闻先生二十有六还无家室,先生若是中意哪家贵女,孤可做主为先生牵一回线。”
岑道溪虽素有才名,但寒门出身,外界对他的评价也是褒贬不一,他在朝为官时都没哪个世家愿多看他一眼,更别提如今只不过是一介谋臣。
楚承稷这话里大有替他谋一桩亲事的意思,而且开口问的就是贵女,任谁听了,都只会觉着是对岑道溪器重有加。
岑道溪也觉着眼前的太子面冷心热,瞧着不近人情,可连部下的终身大事都留意着的,一时间心中感怀,对他更为敬重:
“多谢殿下好意,但岑某闲散惯了,一无官名,二无家财,娶妻了也无非是委屈人家姑娘,还是等功成名就后再想成家之事。”
他都把原因说出个一二三来了,楚承稷自然也不能再强迫人家娶亲。
回去的这一路,岑道溪见楚承稷兴致不高,以为他是在忧思暗中开拓联通元江与赤水的河道一事,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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