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温和在这一刻也褪得干干净净。
吴啸一回头就瞧见月色下他手中泛着冷光的箭镞,后背汗毛直立,几乎是本能地拉了一个小喽啰挡在了自己跟前。
小喽啰中箭浑身抽搐而死,嘴里的鲜血吐了吴啸一身。
吴啸看着小喽啰中箭死去的惨状,神色愈发惊恐了些,没命地往人群外挤:“让开!都让开!给老子滚啊!”
仿佛那根冷箭已经对准了他后脑勺。
吴啸从来没有哪一刻害怕成这样过。
他终于扒开了人群,发疯似的往外跑时,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瞳孔里飞速逼近的是一枚闪着寒光的冷箭。
“啊——”
吴啸捂着眼惨叫出声,鲜血从指缝间溢出,那一箭直接射穿了他的左眼,他脖子上的青筋因剧痛而一条条凸起,仿佛下一刻就要爆开。
仅剩的右眼因为剧痛看东西都有些模糊了,只隐约瞥见楚承稷大步朝这边走来,背离院子里的火光,他整张脸都隐匿在了黑暗中,长发和衣袂在夜风中扬起,有如鬼魅。
吴啸浑身抖如筛糠,顾不得捂自己血流不止的左眼,爬起来给他磕头磕得咚咚响,直把脑门磕破了鲜血直冒都不见停下来:“程英雄饶命!我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您就饶了我这一回吧,往后我给您做牛做马,我就是您养的一条狗……”
楚承稷置若罔闻,长剑出鞘,吴啸大半个脖子直接被砍断,鲜血溅了路边草木一滩,他还想爬起来,但身体已经不听使唤,抽搐着涌出更多的血,很快他躺的那一片地都成了血泊,他目光直直地看着一个方向,瞳孔也涣散了。
楚承稷手腕一抖,甩干净剑上的血珠子,抬脚继续朝地牢走去。
前方路上出现几具水匪的尸体。
伤口参差不齐,显然是很多人杀的,并非一人所为。
他眉心轻拢,脚下步子不由快了几分,抵达地牢入口时,直接推门而入……
……
秦筝和林昭被关在了地牢半日了,水匪给林昭手脚都戴上了沉重的铁镣,秦筝不会武功,水匪倒是没绑她。
有两个水匪一直在这边看守着她们,期间给她们送过饭菜来,但秦筝怕他们下药什么的,连水都没敢喝一口,那些饭菜自然也没动过。
林昭比秦筝还谨慎些,本身又是个极其能忍耐的性子,哪怕身体极度不舒服,怕秦筝担心,也一声不吭。
水匪见他们不碰送来的任何吃食,也没再管她们。
地牢里没有铺稻草,有些阴冷,秦筝怕林昭冷,一直跟她挤在一起帮她取暖。
林昭失血过多虚弱得厉害,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靠在秦筝肩头问:“阿筝姐姐,你说我们大概什么时候能得救?”
秦筝安慰她:“很快的,我们被劫走时寨子里的人已经回来了,他们现在说不定已经快到盘龙沟了。”
林昭轻轻嗯了一声,又道:“回去后,我想吃阿筝姐姐包的菩芥饺子。”
秦筝心口发涩,摸了摸她的头发说:“好,回去了我们就包饺子吃。”依誮
外边传来一声巨响时,没什么精神的林昭都被震得清醒了几分,二人对视一眼,都不知外边是什么情况。
没过多久,一个老婆子就带着两套衣裙过来让秦筝和林昭换上。
林昭手脚都戴着铁镣,没法更衣,看守她们的水匪暂时解开了林昭身上的铁镣,牢门却没开,衣物都是从木头缝隙里递进去的。
这两名水匪没见过林昭杀人,看她一个女子,整个人又病恹恹的,唇上都没几分血色,没觉得她有多大威胁,不免松懈了几分。
等秦筝和林昭换好衣物,老婆子拿了她们原本的衣物离开后,看守她们的水匪就只进来了一个。
他隔着牢门给林昭戴铁镣时,林昭自不会放过这逃出去的机会,直接用铁链勒住了那名水匪的脖子,秦筝则趁机取下水匪腰间的钥匙打开了牢门。
林昭受了伤,右臂使不上劲儿,又因为失血过多有些脱力,只将那名水匪给勒晕了过去。
秦筝正要扶着她出牢房,外边突然传来脚步声,是另一名水匪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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