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上门,是为了庄家的事?”
这话像是点醒了庄冬卿,只见少年的脸飞快地皱巴了下,恍然道:“哦,那、那确实也是原因之一,王爷您总不能,看着自己孩子落到贱籍吧?”
“……理由不错。”
蓦的叩门声传来。
柳七带着赵爷,已经在门外恭候了。
岑砚长出了口气,脑子好似也被庄冬卿搅得乱七八糟。
定了定神,招手,让他们进来。
赵爷把过脉,细细问过。
确认,庄冬卿是壬族男子,也确乎有了。
广月台在一起的那晚,时间也符合推测出来的同房日期。
“这样就能确定了?”柳七紧张,晕头问了句。
问得庄冬卿也紧张了,“不然呢?”
岑砚倒是平静:“他从广月台回去发了高热,在床上躺了十来日,如果这时候还能干些什么,那我倒是一定要把这等奇人留下来的。”
庄冬卿:“……”
柳七:“……”
庄冬卿小声:“生下来就知道了,他很像你,特别聪明的。”
岑砚面无表情:“那岂不是一点都不像你?”
庄冬卿:“?”
不是,这是内涵他吧,这是吧?!
在庄冬卿瞪大眼的注视下,岑砚压了压烦躁,只让柳七先带人下去。
庄冬卿知道他们这是要商议了,走得也乖觉。
人离开后,赵爷才道:“我总觉得小少爷的脉不对。”
迎上岑砚的视线,赶紧纠正,“有关孩子的肯定没问题,我说的是他身体,底子虚,需要好好调理就不说了,总觉得,还有哪儿不太对。”
“底子虚?”
“嗯,气血不足,身子弱,食补就可以了。”
想到庄冬卿再度瘦削了的脸庞,岑砚垂目,没说什么。
赵爷也只是如实汇报,“脉象的异常,须得容老夫回去再思量思量。”
事关子嗣,不是件小事。
很快,连同赵爷在内,徐四郝三以及安置庄冬卿的柳七,都齐聚于书房。
郝三徐四柳七,从小就跟着岑砚,是陪着他长大的。
而赵爷,曾经是老王爷的大夫,是看着他长大的。
一屋子心腹神色各异,岑砚倒还冷静:“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都说说吧。”
出乎意料的,性格冲动的郝三还没开口,扑通,向来沉稳的柳七却率先跪了下去。
“恳求主子留下这个孩子。”
“不论庄少爷有无二心,是不是被派来的,孩子都是无辜的。”
郝三诧异。
柳七话语不停:“前段时间大慈寺主持才给主子批过命,说王爷子缘单薄,如有,仅有一子,现在这个孩子已经出现了,求主子千万留下,万不可舍弃了。”
这事郝三徐四不知道,一捅出来,又是大慈寺主持说的,原本哪怕有犹豫的,也不得不多思量几番,于是……
看着跪了一屋子,都求他留下孩子的心腹们,岑砚神色莫辨。
“知道了,都下去吧,柳七留下。”
最后也没答应。
岑砚不是喜欢绕弯子的,不应,那必定不是默认。
郝三还想再劝,被柳七用眼神逼走了。
等只剩两人,柳七还是跪地不起,彷佛做错了什么一样。
主仆两人无言片刻,岑砚:“这个月不曾听你说起母亲的叮嘱,你知道了?”
老王妃隔月便会给一儿一女寄信,很书面,往日都是柳七看了,捡了重要的说与岑砚听,这个月信件到了,却不闻柳七提起。
柳七:“……在大慈寺的时候,猜到了。”
老王妃每次来信必定催促岑砚娶妻,岑砚从没理会过。
府里也一直没有通房暖床。
自从广月台那一晚,柳七就隐隐有了猜测,在大慈寺的时候,岑砚听到自己无后却没什么反应,柳七便肯定了:岑砚,应是只喜好男子。
“主子,留下这个孩子吧,如今壬族族人凋敝,几近消亡,错过了,恐怕便再也不会有了……”
柳七跪地不起,再次恳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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