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一个好兄弟姓苏,但替苏爷爷挡刀死了,苏爷爷从此就说自己姓苏,要给好兄弟延续姓氏。但苏爷爷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原先姓甚名谁,家乡是哪里人,苏奶奶又去世了这么多年,所以在青山村,只有苏家三兄弟才是至亲血脉。
总之,刘兰香此刻心里的翻江倒海是万般的难以言喻。
苏颖看着她妈脸上的震惊和失落,抿着嘴没说什么,上辈子她不也是经过了许许多多,才看清楚苏大伯的真面目吗?嗯,不过这辈子不会了。
事情发展到这儿,其实已经没什么可再争辩的了,大队长王大力也看懂了苏大伯根本就不会帮扶苏老三家,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
看村里人都没什么意见了,大队长王大力就出来拍了板儿,算是应下了苏颖刚才提的要求,之后又安排人去仓库再抬出来二百斤白薯,二百斤萝卜白菜,帮着刘兰香送回了家去。
今日村里的这一番风波,各人心里都有各自的感慨,有人觉着这家里没了男人日子是真的难过,有人说没爹的孩子懂事早,没瞅苏家大丫小小年纪就得算计着柴米油盐了,还有人说苏颖嘴上不饶人,以后难找婆家,又有人说苏大伯为集体着想,也有人说苏大伯没有人性,有人说小寡妇刘兰香会来事,有人说刘兰香倒霉克夫
不过这村里的事就是这样,大家议论着议论着,也就过去了,谁家不是一大堆的活计等着干呢,哪有闲心思专门盯着别人看。
但苏颖苏大丫经此一役,算是在村里同龄的小娃娃们中一战成名了,好家伙,苏大丫敢当着全村人的面,把大人都给怼的哑口无言,那可真不是一般的猛娃!
不过苏颖心里此时,正盘算着这刚到手的600块钱怎么花。
按照上辈子的经验,这钱会搁到她妈手里留到发霉,可这辈子,苏颖不想这么干了,这早花出去早享受,再说她还能挣回来呢!
家里的粮食都已经收拾到地窖里了,苏颖一边琢磨着该怎么跟她妈提花钱的事儿,一边人工捣完了一小把稻谷,然后又把白白的新产大米专门放到一口小锅里煮。
她家一般不吃大米,一斤大米顶得上十斤白薯了,不划算,所以根本就没有备下石碾子,只有一个苏老三自己凿出来的石碓子能手工去壳。不过就算是偶尔跟人换个一斤大米解解馋,也是不会轻易去掉外层的糠,那东西以后是喂鸡使的,但这会儿人都吃不饱,是不可能给浪费掉的。
今天的一小把去壳的大米,是苏颖专门给苏谕弄的,谁让苏谕人小肠胃弱呢。
晚饭时候,苏谕看着自己碗里白白的粘稠大米粥,以及其余人碗里带壳的稻谷汤水,陷入了沉思。苏谕已经有力气自己拿勺子吃饭了,下午那半小碗白薯汤还是管事儿的,但他这会儿却有些下不去手。
刘兰香问:“怎么不吃饭?要不妈待会儿喂你?”
苏谕抬头,看向刘兰香的碗说:“不白。”
他以前见过大米没去壳的样子,但没见过周围有人吃这种没去壳的大米,就连宫里最底层的小太监也是不会吃这种米的。
刘兰香没有起疑,儿子这个年纪,正是对什么都懵懵懂懂的,她解释道:“你人小,胃里受不住那种带壳的,就得吃这种的,赶紧吃吧,可香了。”
老二苏茂从饭碗里抬头:“小弟你赶紧吃!咱家过年也喝不上一回大米粥呢!可好吃可甜了!”
苏颖没说话,但老三苏诚的头已经点得快把自己脑袋给晃晕了。
他人小,所以吃不一样的,可老三苏诚不也才5岁吗?
苏谕攥了攥自己的小手,依旧软绵绵的,没有多大的力气。
他看刘兰香和三姐弟都吃的呼噜呼噜的,香的不得了,便也拿起了勺子往嘴里送。
当没完全晾干的新大米一入口,苏谕就明白二哥苏茂为什么说是甜的了。
因为没有经过阳光暴晒,也没有经过长期的谷仓存储,做出来的大米粥,就是甜滋滋香喷喷的。
苏谕吃了小半碗,觉得身上热乎乎的,他把碗朝着刘兰香那边一推:“饱了。”
妈的,他上辈子叫进贡的官员们给骗了,他们给他呈上来的根本就不是当年新产的大米!连味道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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