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路上的伙食简单,但好在这季节合适,随便弄些野菜地皮菇再用盆子在小溪中弄上十来条小鱼,那便是一锅好汤。
这有暖食下肚,大伙儿围着篝火的话就自然多了起来,夏林自然也就知道了很多消息,他知道那个绿衣少女名叫唐晚秋,是唐家商行的大小姐,去年刚接了唐家老爷的班操持着商队和商行的事,年龄跟夏林同岁,还是个高二的岁数却能独自挑起偌大一个商行,倒也还真是个挺厉害的人。
而在这些商行伙计和镖师知道夏林跟张仲春是读书人之后,他们也多了几分好奇,稍微熟悉了一点就缠着这俩人给他们往家里写信,哪怕这才离开洛阳城只一个白天的距离。
不过这些都是能理解,这帮人都是斗大个字不认一箩筐的,见到个读书人的新鲜劲儿那可是相当足的,毕竟在他们看来读书人那可都是人上人,哪怕再落魄也是人上人,商行里的大掌柜也不过就是个童生出身就已经是他们那的学历天花板了。
再加上这俩人都被社会给毒打得经脉寸断,嘴巴甜也没啥架子,所以这一路上那都是相当融洽且愉快,老张能做一手好菜,夏林的故事层出不穷,两人不知不觉中就已经成了商队的宝,深得大伙儿的喜爱,就连一开始拒绝他们跟车的老何也极喜欢这两个可爱的少年郎。
这一路上倒也是平稳,不过这路上的风餐露宿再平稳那也绝不是好风光,当夏林他们抵达了扬州时,他们都瘦了一大圈也黑了一大圈,身上本还干净的衣裳现在就已经比乞丐装好点有限了。
与商队作别时,夏林倒还显得依依不舍起来,只是他们这一路还要再走个两天去到一旁的江都,所以到此就只能作别了。
“哎……”夏林靠在路边的柳树上看着商队远去,不无感慨的说了一句:“再见不知何年何月咯。”
“哟,你还挺惦念老何的,倒是不如就去拜他当个义父可好?”张仲春摇晃着都快成无骨鸡柳的破扇子:“倒也是不知道那一身的恶臭哪里让你流连。”
“你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夏林劈手躲过张仲春的包袱:“我惦记谁你能不知道?”
“不知不知,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张仲春晃荡着扇子:“不过若是你真惦念,恐怕不闯荡出些名堂人家是瞧不上你呢。”
这厮果然是知道的,那倒也是号称书画双绝的顶级才子张仲春,怎么可能看不出这点小心思呢。
夏林叹了口气然后悻悻起身:“唐家的大小姐是真好看啊。”
“你一看就是没有几分见识,下次若是有机会少爷带你去见识见识大城里的勾栏瓦舍青玉舫,那里头的花魁最贵的可是得要三十万两银子呢。”张仲春摇头晃脑的时候无端感慨了起来:“想当年我受滕王之邀去了洪都府,滕王请了五个花魁前来献舞,还让我为他画一副春芳赏花图,那真是……”
“停停停,少拿鸡跟人家唐小姐比。还春芳赏花图,不就是画果体么,看你那没见识的样儿。”夏林站在扬州路牌的前面看向前方的城市,深吸一口气之后说道:“老张啊,从现在开始你可就书童我可就是少爷了,你别给我整事啊,你的身份要是败露,咱俩可就真的要倒霉了。”
“放心放心,张爷一贯是能屈能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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