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商号总计摊派了两万五千两银子,还说就这么多了,一文钱都不会再多给。”
“抚台大人”
‘咣当!’黄花梨的椅子,被许鼎臣一脚踹翻,无能狂怒“欺人太甚!”
不打仗的时候,自己做什么都轻松,还能在府中写字读书,与美妾亲热互动。
可一准备打仗了,日子仿佛是换了个活法!
宣大的兵马不听使唤,他也无可奈何。
山西其余各地的兵马,其真正的精锐,早在崇祯二年的时候,就丢在京畿之地了。
剩下的这些,空饷,拖欠,兵血人数上看着好似不少,可实际上就是一言难尽。
出兵是要钱粮军资的,就算是每人只发给一根棍子,最起码也得让人喝上稀粥吧?
可许鼎臣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这儿既无银两也无粮草。
地方各府州县全都阳奉阴违,钱粮那是压根没有,顶多就是安排衙役们,送一批用绳子捆来的所谓勤王兵马。
许鼎臣对此无可奈何,他没有对地方上的任免权,自然是没办法拿捏人家。
以往可以上奏疏弹劾,基本上巡抚弹劾下属都是一弹一个准,这才能建立威望。
可现在的话,弹劾奏疏难道要送给陈然陈大都督?
太可笑了。
“晋王殿下!”许鼎臣知道晋王府上有钱粮,干脆直接登门索要“行大事者,岂能扣扣索索?”
“抚台大人也知道,最近这些年天灾不断的,王府也没有余粮了啊。”当代晋王朱审烜,有着明朝藩王们标准大肚腩,看了一夜歌舞的王爷,打着哈欠起身“钱粮之事乃抚台的分内之事,莫要再来打扰孤。”
眼见着要入后院歇息的朱审烜顿住脚步,许鼎臣心中欢喜,还以为他是改主意要出钱粮了。
未曾想,晋王却是来了句“朝廷已经拖欠了大半年的王府供应,抚台记得尽快索要,府里都快揭不开锅了。”
许鼎臣真是哭笑不得。
自初代晋王,太祖第三子朱棡起,晋王府就是山西之地最大的地主,各种生意商号,王府也都有入股。
二百多年的积累下来,别的不敢多说,可供养数万大军的钱粮,轻轻松松就能拿出来。
可
‘唉’
许鼎臣长吁短叹的出了王府,还没等他上马车,街道尽头的喧哗声,就隐约传来。
他当即打发亲随“去看看,出了什么事儿。”
不大会的功夫,亲随慌张跑回来大喊“抚台大人,兵变了”
许鼎臣大惊失色“何故兵变?”
亲随苦着脸回应“抚台大人,听闻是军汉们三天都没吃饭了,饿的受不了就兵变。”
“怎么可能?!”许鼎臣急眼跳脚“本堂部明明拨了九千石粮食做军粮,怎么会三天没饭吃?”
所谓的勤王大军,不给军饷不说,连吃饭都只能是喝稀粥。
原本九千石的杂粮陈粮,喝稀粥倒也能坚持一段时间。
可这支勤王大军的军将,都是晋王派遣的王府侍卫们担当。
他们一上任,就将这几千石的粮食,都给倒卖给了粮商。
饿急眼的军汉们,当然是要兵变了,总不能饿死吧。
听闻此事的许鼎臣,身子晃悠连退数步靠在了马车上。
他转首看着身后气派宏伟的晋王府,只感觉天旋地转,一口气险些没上来,悲愤高呼“天意如此,徒呼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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