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芒褪得干干净净,显然刚才是刻意给周岑突袭压力检测。他递给她一个“你在等什么还不快上去安抚”的眼神。
李轻鹞:“……”
她有一种上班第一天,就被上级当成工具人熟练使用的感觉。
好在周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李轻鹞安抚几句表示理解,她的情绪很快恢复平静。
“对了,还想问一下,你知道张希钰死前,和班上哪些同学玩得好?我们也想找他们聊一聊。”
——
吃完饭,周岑把陈浦和李轻鹞送到下午询问用的一间会议室,让他们稍作休息。
带上办公室的门时,周岑恍惚了一下,她好像又听到了那人的嗓音,就在耳边。
“周老师,这是8班的历史卷子,我给你带过来了。”
周岑吸了吸发酸的鼻子,走在楼道里,用力向后甩了几下胳膊,步子走得很大。
确实是喜欢的,确实是很喜欢的。两年同事时光,他就像一颗安静的暗蓝色的星星,闪耀在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她早就决定放弃,却没做好准备,在这一天,那个位置突然被剜成一个空洞。
但也只是喜欢而已。周岑想,这份喜欢,以前对刘怀信不重要,对任何人都不重要。以后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只有生活,还要不断向前。周岑擦了擦眼泪,自嘲地想,课还没备完呢,加快步伐下楼。
会议室里很安静。
陈浦头往后仰靠在椅子里,戴着副白色蓝牙耳机,闭着眼,在听今天上午跟每个人的对话。李轻鹞拿起她的笔记本,也在一行行的回顾。
“你就那么肯定,张希钰的死跟某个男人有关?”她问。
陈浦吐出两个字:“八成。”
陈浦等了一会儿,却没等来她的追问,眼睛睁开一条缝偷瞥,发现她依然在翻笔记本,发出沙沙的书页声。好像刚才挑起话头的不是她。
陈浦冷淡开口:“你说说看为什么。”
李轻鹞这才放笔抬头,单手托着下巴,说:“刘怀信想揭露张希钰死的真相,在屋子里放了三套酒具。”
陈浦感到满意,唇角下意识上扬,扬到一半生生撇下去,又补了一句:“没错,酒还很贵。”
这句话令李轻鹞心头微微一颤。
陈浦坐直身体,摘下耳机丢桌上:“不出三天,本案必破。”
“呦,这么肯定?”
“刑警的直觉。”陈浦看她一眼,“你现在还不懂。”
李轻鹞又低下头看笔记本:“嗯嗯嗯你说得都对。”
陈浦:“……”草!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坐镇警局负责审讯张良伟的方楷打来的。
“有新发现——张良伟交代,张希钰死后三个月,他收到过一封匿名信,信中说张希钰并不是因为学习压力大自杀,她的死和一个男人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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