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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口,玉玲琅也没了好脸色。本来只是想着共事一主,提前打好关系。以谢衡之这种软硬不吃的行事作风,日后她受伤的地方还多着,免得到时候公仪蕤刻意为难。
谁想到这仙门的修士,果真不好相与,同那谢衡之一个死样子,油盐不进。
她正不爽快,看到那丹炉就想一招打翻,公仪蕤提醒她:“这药是谢衡之点名要的,若出了差错,你猜他会不会将你丢进去当柴火炼药。”
玉玲琅收敛手中动作,阴着脸就想离开,余光又瞥见那堆药渣,扭过头多看了两眼,脚步也跟着慢了下来。
她在外的名号虽是乌山魔母,曾经却也是名声响彻疆黎,医毒双绝的毒娘子,天底下没有她不识得的毒物。
玉玲琅回头看了公仪蕤一眼,却没有说出心中疑虑,只快步离开了。
——
大婚当日,虞禾起得很早,一堆不相识的女修来帮她梳妆打扮,将婚服一件件替她穿好。
虞禾甚至能够感受到她们身上的魔气。
整个魔宫都被布置成了喜庆的样子,红绸绢花,精致的宫灯挂满长廊。
她的头上戴着镶满金玉的发冠,走动的时候步摇撞击在一起,发出叮当的脆响。
谢衡之告诉她,一些麻烦的人物已经被他摆平了。
他带着尚善杀了那些魔族,将他们的尸骨挂满了城墙,而后让尚善盘在城墙上,足以威慑一群试图再进犯的魔修。
婚宴上来了许多虞禾不相识的人,有妖魔,也有出了名的邪修,甚至是仙门叛徒,以及她脸色很差的前任上司曲流霞。
谢衡之看上去也不在意他们的身份,只是要借他们的威望,来完成这次婚宴,让世人都知道虞禾是他的妻子。
正是因此,他丝毫没有要照顾众宾客的自觉,只是与虞禾行了礼,走了一遍过场。而后朝着众位不被他放在眼里的邪魔外道敬酒一杯,随后便让梅芳远去招呼人客,自己先行回房去找虞禾。
婚礼开始的时候是黄昏,血似的夕阳在天边渐渐化开,由红到橘,再到微暗的紫,最后彻底化为浓墨般的黑夜。
谢衡之挑开虞禾面上的珠帘,将她的面容露出来。
她抬起眼看向谢衡之,大红的喜袍,让他原本清冷而凌厉的五官,显得越发美艳精致,一双黑沉沉的眼里有了烛火的光,就像是波光粼粼的湖面,好看到让人晃神。
“这一回,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是我的妻子。”他笑眼微低,将虞禾的手从袖中牵出来。
虞禾低头,看着他将一枚冰凉的戒指套上自己的无名指。
这枚戒指的质地有些古怪,看着不像是金银,更不像铁石,反而有点像白色的石头。
她抬起手细细打量,就听谢衡之催促:“我的呢?”
听到这话,她犹豫了一下,将怀里的玄玉戒指取出。
谢衡之自觉地将手递给她。
虞禾低头盯着那只手,将戒指缓缓地推入他的手指。
他笑了一下,抬起她的下颌亲了过去。
呼吸交缠,只有短暂的一会儿,他察觉到不对,稍稍往回退开一点距离。
虞禾紧张地盯着谢衡之,呼吸不自觉都慢了下来。
只见他垂眼看向手掌,黑色的脉络从无名指逐渐往上攀升。
他皱起眉,嘴角溢出一抹殷红,眼底几乎能看出痛楚。
“虞禾?”
谢衡之出声的同时,虞禾已经断流在手,阵法从戒指中飞旋而出,将谢衡之死死锁在原地。
他越是催动灵力,毒素蔓延越快。
她一掌打向谢衡之,被他反手挡下,转眼间黑色的脉络已经到了他的颈间,就像毒蛇一般蜿蜒而上。
随着口中溢出的血越来越多,翻涌的血气,让他的眼中终于泛出戾气。
谢衡之自嘲一笑,目光看向手上的玄玉戒指,又缓缓移到她脸上。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此刻被碾得粉碎。
“当真是……一厢情愿。”
虞禾手心泛着冷汗,她什么也不说,不容许自己有一丁点的心软。
手中化出符文,她趁机抽取灵识。
然而毒药对谢衡之的伤害终归有限。
一个咒术下去,反而让她被反噬,猛地被魔气打开。
震荡的灵气,让整个殿室内的器物都被颤动,桌案直接被掀飞,干果蜜饯散落一地。
她余光看到打翻在地的桂花糕,动作忽然僵了一瞬,怔怔地看向谢衡之。
他神情痛苦,狰狞的黑色纹路攀上他的脸颊,双目也变得赤红,像是有血要从中流出。
虞禾心上忽地一紧,她握紧手中的断流,强装镇定。“我早说过的……我们不该继续纠缠。”
谢衡之疼到指尖发颤,他死死地盯着虞禾的表情,似是想要从她脸上看出点不忍来。
然而只能看见决绝的眼神。
他蓦地笑了一声,也不顾蔓延的毒纹,出招便要将她制住。
见状她再不犹豫,一剑斩断缠绕而上的魔气,迅速御剑脱身。
离开寝殿的一瞬,虞禾抬头看去,整个魔宫上已经盘旋起了巨大的诛魔法阵,连云层都隐隐泛着金光。
见到身后有追上来魔族修士,虞禾正要出剑,其中一位化出原貌,她收住手上的动作。
霁寒声飞身上前,一把将她拉过。
“虞禾,你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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