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声开始低喘,汽车连的战士们打开车门跳下来,年轻矫健的身体穿梭在车灯里,冒着夜里的风雪,扯下货车上的防雨布,麻利地卸货。
雪还在下,可它下它的,我们还是我们。
商陆忽然发现广场对面的路灯底下站着一个纤细的人影,她打着伞。
那两个字几乎就要脱口而出,那么温暖,那么悠然,那么熟悉,那么美好,仿佛喊出去她就会回过头来,但商陆终究没有喊出来,他迟疑着再细看,发现只是树的影子,路灯底下没有人。
商陆靠在门框上,在寒风中瑟缩了一下。
几个值班的年轻战士从广场上跑过去,一路开心地踩雪。
翌日上班时,所有人都因为大雪乐坏了。
只有商陆感冒发烧,因为这个倒霉蛋昨天晚上穿得太少待在外面着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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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陆不得不向纪老头请假,留在宿舍里卧床休息,陈鱼早上出门之前为他量了一次体温,一看温度计38.9c,赶紧打电话给基地卫生科,军医来开了些感冒和退烧药,并叮嘱要注意保暖多喝热水保证休息,谁知吃了药也不见好,商陆一烧就烧了好几天,浑身无力,咳嗽不止,操工办的人排队上门看望,白树还给他炖了冰糖雪梨,每天都送过来。
为了预防肺部感染,卫生科又开了些抗生素,商陆裹得厚厚的蜷缩在床上捂汗,从早上躺到下午,不吃不喝,不能动弹,陈鱼想请假来照顾他被拒绝了,商陆摇摇头说没事没事把汗捂出来就好了。
下午他一个人躺在宿舍里,睡得迷迷湖湖,头晕脑胀,恍忽间发觉有冰凉的手在捂自己的额头。
谁呀?
商陆茫然地想,他努力睁开眼睛,那只柔软冰凉的手又摸到了自己的脸颊。
“好烫。”
声音很熟悉。
“我去给你烧水,你们宿舍的开水壶在哪儿……”
她是什么时候来的?商陆迷迷瞪瞪地想,大脑僵硬得转不动,这厢还在想她怎么会在这里,那厢已经忘了她是谁,操,怎么还搞得发烧了……这人是谁来着?真是操蛋啊,人类身体真脆弱……头好疼……想着想着商陆又睡着了,缓缓沉浸入黑暗的深水中。
他再次醒过来时不知道过了多久,睁开眼睛头痛欲裂,房间里灯光刺眼,商陆龇牙咧嘴地想爬起来,床边的姑娘连忙上来扶。
是白树。
“白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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