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的亲人或者同乡,若是杀这些人,就怕那些投降的叛军要反抗。要知道,这次押解的兵卒不过才几百人,还真没胆子冒这个风险。
好在这些跟着的人都是流民,他们没有文书无法进城,所以在离城门不到一里的地方停了下来。
夔州总兵悄悄松了口气,在城门处与接应的官员交接文书,清点名册。因着人数众多,他们在城门口逗留了许久,城内和城外不少被滞留的百姓只得等在一旁,对着那些被串成串的叛军指指点点。
就在这时,远处逗留的流民忽然骚动起来,然后声音渐渐变大,城内外的百姓纷纷仰着头朝那边看去。只见黑压压的人群忽然集体面向皇宫的方向磕起头来,隐约还能听见“求圣上还我们一个公道”的话语。
城门口的官员见到这个架势不禁黑了脸,怒斥夔州总兵道:“你怎么回事,怎的招来这么多流民?若是他们借此冲击城门你可担待得起?”
夔州总兵此刻叫苦不迭,他有些紧张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小心答道:“并非下官不想管,这些人都是那时受灾的普通百姓,也是我们回京师的路上陆续集结而来的,您看我手头就带了这么点人押送,哪控制得了啊!”
那官员瞅了眼押送的队伍,有些不悦道:“你怎么不多带些人?”
夔州总兵这下可真委屈了,他凑近那个官员小声说道:“这么多人一路回京要吃要喝的我哪负担得起?当初户部就拨了不到十万两,我们从通州调兵要给钱给粮吧。况且今年到处遭灾,粮价飞涨,我们夔州都不知道贴进去多少,哪有多余的钱粮让我多带些人啊。说句实在话,若不是那些流民跟着一路刨野菜,捕鱼打猎的往这送一点,这些叛军光路上就能饿死一半。”
那官员叹了口气,也觉得这夔州总兵确实不容易,不过这些流民一直聚集在这也不是个办法,于是马上命身边的随从拿上他的印信快马进宫汇报情况。
见到这一幕,两个身影从城门口看热闹的人群中挤了出来,兵分两路朝城内跑去。
自从捷报传来,齐宣帝的心情就好了许多,连带对大皇子的态度也软和了不少。此刻,他与众位大臣正在大殿中等待着夔州总兵进宫献俘,当然这个献俘不是将三千多人一起拉进宫中,而是将此次叛乱的头领带进宫来由皇帝亲自审问。
突然,一个小内侍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跪在齐宣帝跟前,举着一枚印信说道:“圣上不好了,几千流民聚集在南熏门外一里处。他们,他们在跪拜喊冤。”
“什么?!”齐宣帝一惊,一旁的大臣也像是炸开锅一般,纷纷议论起来。
“哪来的几千流民?赶走便是!”赵弼今日本就异常忐忑,深怕有人再提当年与西夏那一战,心道这些流民来得可真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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