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点点头,“等一切结束,总要有人替公子善后。”
小童子撇撇嘴,“师傅说人死如灯灭,人都死了,直接山后一埋就是喽!”
怀风视线幽幽地转过来,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这么一个小不点竟然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么恐怖的话。
“你都不害怕的吗?”
“害怕什么?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小童子拍着自己的胸脯满不在乎地道。
怀风默默地往旁边挪了两步,离他远了些。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怀风等人是亲眼瞧着洛知许是怎么从一个健全的人毫无征兆地开始眼盲、耳聋,最后连嗅觉、味觉一同丧失。
老道长感慨道:“成功的希望又大了一点。很多人熬不过第一个七日,就是因为当某一感觉丧失之时,心中便多了恐慌和后悔,这一分神,自然前功尽弃,不仅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落下个残疾。他能完完整整熬过,此子心性坚韧,或许真的能成功。”
从第二个七日开始,洛知许开始急剧清瘦下来,一开始还能每日子时自己吃一点东西,到了最后两日的时候脖子以下已经全部僵直不能动弹。
只能子时,怀风抓紧时间去到他身边给他喂一些吃的。后来怀风的眼圈一直都是红的,他何曾见过自己清隽俊秀的公子狼狈成这副模样。
但是这是公子自己的决定,再怎么不舍心疼,他也无权辩驳。怀风只能默默地守在一旁。
最后一个七日,道长在他的手腕处划了一道口子,鲜血开始慢慢流淌出来,滴落在地上绘成的居然是那红线的脉络。
因为血要流七日,所以这伤口不能太深,且为了方便血液自然流下形成阵型,最好血是从同一处流出,那这就必然会导致隔一段时间就要将止住血的伤口再次割开。
没到一天,洛知许手腕处就已经血肉模糊,让人不忍再看。洛知许的脸色一天比一天苍白,失血过多让他身体的温度都逐渐降低。等到第三日的时候,整个人冰冷地已经和一具尸体没什么两样了。
而这也是怀风第一次知道,原来人体内能流出这么多血。
今夜的星光格外灿烂,晚风轻拂,十分惬意。子时一到,一直端坐着的道长陡然睁开炯炯双目,站起身来仰头看向星空。
“上香!”
小童子小短腿倒腾地飞快,手中拿着三柱比他人还高的香。
“师傅!”
道长接过,将那三柱香插入早就准备好的香炉中,香烟袅袅,三拜九叩之后。
众人就瞧见了“神迹”,周围一片像是都暗了下来,所有的星辉和月光凝聚成一束,只落在如雕塑一般的洛知许身上。
那地上的血阵似乎也在那刹那变成了倒映着的一片星河,两颗流星缠绕着划过。
那异象不过是一瞬间,一眨眼眼前的一切又恢复了原样,只有那快速燃尽的香似在暗示着什么。
“我、我刚才是眼花了吗?那、那……”怀风震惊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小童子也惊讶地长大了嘴,揉了揉眼睛,“我也是第一次见,还以为师傅一直都在夸大其词自己的本事呢,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道长,这是成功了吗?”
老道长抚摸着自己长长的胡须,似笑似惘然,点了点头。
“没想到还真的成功了,希望他们重来一世能够真的得偿所愿吧!”
怀风笑着笑着就流下了眼泪,真好啊真好!公子终于能得偿所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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