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瞧?”
黑衣人:“往好听了说,叫夺嫡之争。往难听了说”
萧弘玄接下了话茬,“狗咬狗阿?这热闹,我喜欢极了。”
顾绍卿这时,并不知道自己又一次成为了别人嘴里的“狗”。不过就算知道,他约莫也是冷冷一瞥不会太在意。毕竟这些人在他眼里,指不定还不如条狗呢。
顾绍卿出了景和茶楼,径直朝着野芙蓉去了。
西地幅员辽阔,但说起这野芙蓉,不知者甚少。这间酒楼除了气派菜色稀罕且滋味佳,还有能歌善舞的美人。这些美人姿容鼎盛,各有各的才艺,即使是卖艺不卖身,也能勾住这天下权贵富商的魂儿,让这野芙蓉访客络绎不绝。
所以这野芙蓉,在一部分人嘴里又叫销魂窟,进去了就不想出来的地儿。
这销魂窟,一层有一美人儿,最顶层驻着的就是西地第一美人,心妍姑娘。今儿,野芙蓉的最高处一如往常暖香浮动,袅袅乐音,轻霜白露一般的沁人心脾。雅间尽头的位置,横了张黑木圆桌,四张黑木椅四面摆放,将它围于其中。每一张椅子的背面都有提文刻字,说不出的风雅。
此刻,每一张椅上都坐着人,是绝对衬得起这些椅子的富商大儒,其中一人便是顾绍卿曾提及过的四皇子跟前的大红人--刘宾白。
觥筹交错间,酒香无声氤氲开来。同时漫开的,还有他们的说话声,
“先生所托举手之劳而已,怎地还如此客气了。”
“是了,这又是请饮酒又是赠礼,我们几个受之有愧啊。”
“几位想多了不是?这饮酒赠礼,也不单是为所托之事,诸位也是宾白仰慕之人呐。在下虚浮,只能想到以这些会友了。”
“先生这话我不爱听。若先生这样的大谋士都虚浮了,我等又如何?”
“哈哈哈哈哈。”
“自谦的话都少说两句吧。来来来,喝酒喝酒。”
明明第一次见面,却是熟稔热络,仿佛相识已久私交甚笃。就这么闹了小半个时辰,四人的脸上都有绯色浮出,明显醉意上了头。
这人一醉,有些东西就开始压不住。
比如,真心话。
有人拽着刘宾白的广袖,问他,声音因为酒意黏黏糊糊的,“那位势弱了那般久,何故还盯着他啊, 可是这帝都”
话未完,就有人狠狠地拍了他一下。
那人瞬间清醒,眸中水雾也散了大半,明晰地映出了刘宾白和拍打他那人,他惊惶开口,“先生莫怪莫怪,我这人呐,酒醉了就容易多话。”
“所以平日,极少饮酒。”
拍他那人,也为他说话,生怕开罪了这四皇子身边的大红人。
可这刘宾白似乎并不在意,只听他低低笑了声,然后说,“长嫡,只要他还活着,就没有人能真正放下他。”
现在世人都道,废太子是被母亲惠初皇后和她的母族楚家连累才被发配西地,但很少有人知道,惠初皇后不止是帝王发妻,也是他的青梅竹马他掏心窝子爱着的女子。
现在楚家是犯了事儿,相干人等都受到了重罚。但罪过终有赎尽的一天,说不定哪一天帝王就说算了。那尊贵的女子重回中宫,那她的家族她的孩子也将重登荣耀巅峰。这般情势下,但凡对那高耸王座有点想法的人,谁不想在嫡长翻盘前将这股势力彻底抹杀。
这股势力的核心细说有二,一是冷宫中的惠初皇后,二就是这位被贬西地的废太子。宫中,诸势力顶多是让惠初皇后遭点罪,想杀她,帝王不会允潜在暗处的楚家势力不会允。
如此这般,废太子成了相对而言较容易攻击的点。眼下,想穿透过由剑圣为首的高手组成的防护线除掉他,确实不容易。但抹去他在西地多年的经营,比如顾家和他的产业群【长汀】,又比如以徐家为首的诸豪贾世家对他的支持筹谋一番,还是有机会达成的。
这也是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一为试探废太子的底线,二为四皇子触及西地做铺垫。
“他不快活了,其他人才会快活呐。”
“昭临兄确实喝多了,这般浅显的道理你怎么会不懂呢?”
声音低微,又经琴音干扰,始终囿于这一片。再加之说得简略悬浮,在微醺的刘宾白眼里,就是个拉拢人的手段。出了这个雅间,将被彻底抹去,仿佛没有存在过一般。
不想,有黑衣人踏着音律而来,无声而迅猛。等众人意识到,白日里能折出光的剑尖精准地挨着刘宾白的颈动脉。
一众人顿时屏住呼吸,“顾三少。”
刘宾白的酒意也是一秒散尽了,他右手的食指若有似无地蜷了下,“三少,有话咱们可以好好说。”
话是这般说,他心知自己这趟凶多吉少了。顾三现在能出现在这里,那派去杀他的陵山四杰估计已尽数被斩杀。依着他锱铢必较的性子,只斩杀那四人怕是难消他心头恨意。只是人本能求生,再难也想拓出条生路。
他的身旁,顾绍卿玉一般的面庞折出冷光:“四皇子为何杀我?”
刘宾白的身体微不可见地颤抖着,这个当口,不敢不说实话,“太过出挑,若不能为我所用,那就是心腹大患,应尽早除之。”
闻言,顾绍卿清浅勾唇,邪气得很,
“如此这般,那你们就是我的仇敌了。”
“我的仇敌,就不要活了吧?”
低冷呓语中,灼人眼的冷光刺入刘宾白的颈间动脉,径自深入,没有一丝仁慈。
“顾三,你”
“杀人了杀人了。”
声浪涌起,尖锐似利刃一寸寸扫荡,雅间外守候的护卫察觉到异动冲了进来。顾绍卿当即撤走了剑,将刘宾白推向他们。
破窗而出之前,他向着人群,“回去告诉四皇子,想杀我,得找些像样的杀手来。”
“下次,别让我太失望。”
在这一日,人们见识到了剑圣高徒除了剑术以外的实力。他的轻功极为惊人,行进间,只见虚影与风,以及似冰叩雪氤氲出的声声冷,
“四皇子今日派人狙杀我顾三。”
“不还击,枉为男儿,我顾家威严何在。”
街上的行人因此番异动驻足,有人望向顾绍卿破开的那扇窗,有人开始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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