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脸上自带不怒自威的皇后威严,
内侍迟疑一阵,待视线触及沐倾雪放在小腹的手,立即双手将手中信筒奉上,
“你们且在此候着,本宫一人进去,以免惹得陛下不悦。”
沐倾雪捏着冰冷的信筒,屏退宫人独自推门进入,
刚将房门推开,浓烈刺鼻的酒味熏得人喘不上气来,昏暗的殿内烛火尽灭,碎裂的酒坛遍地皆是。
沐倾雪柳眉微蹙,眯着眼四处查看,低声唤道:“陛下?”
“啪!”
酒坛在脚边碎裂,沐倾雪吓得连连后退,捂着砰砰直跳的胸口忍不住发出惊呼,
“啊!陛下!是臣妾!”
“滚出去!”
朱谨嗓音冷得渗人,如同凶兽从喉咙中溢出的低声怒吼,让人忍不住生出惊惧,
沐倾雪顺着声音发出的地方望去,发现了柱子旁的朱谨,
朱谨靠坐在地上,单膝撑起,凌乱的发丝垂落肩头,掩住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充血赤红的眼眸,玄衣半敞,露出胸膛上新旧交织的伤痕,宛如被束缚在柱子上的凶兽,浑身散发着让人骇然的阴鸷,
沐倾雪稳了稳心神,遏住心中升起的恐慌,放软声音道:“陛下......臣妾是来给您送信的,县主府那边有信了。”
县主府三字让朱谨冷厉的目光动了动,他手中的酒坛滑落,砸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酒液四处倾洒,
他眯着眼,盯向逆光而站的沐倾雪,哑声吩咐:“拿来。”
“臣妾遵命。”
沐倾雪拎起裙摆,绕过地上一滩滩碎裂的陶片向朱谨走去,隔着两步距离跪坐在朱谨面前,将手中的信筒奉上,
“陛下不必忧心,县主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安然无恙的。”
朱瑾打开信筒的间隙,沐倾雪从袖中取出帕子,探身过去轻手轻脚的为朱谨擦拭脸上的酒液,口中说着讨喜的话,
“臣妾昨夜彻夜未眠,一直在佛前替县主祈祷,抄写经书,县主这几年为国为民做了不少善事,想必菩萨也舍不得将她早早带离,陛下只管放宽心,安心等着好消息。”
丝帕划过胡茬带起一阵细密的痒,朱谨剑眉紧蹙,反手将沐倾雪的手打了下去,
凤眸直勾勾盯着展开的宣纸,
听风在宣纸上书道,安乐县主于午时开始取蛊,为了防止有异响惊扰屋内,整个院子被围起来,除了巫族三人,不允许他人进入。
指骨收紧,将宣纸揉成一团,朱谨扯过一旁的酒坛再度拍开封泥,仰头灌下,仿佛只有酒才能麻痹心中的痛,
“朕不明白,朕究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以至于沈月到死也不愿见朕!”
酒水顺着朱谨下颌滑落,滴落在满是伤痕的胸膛上,滑入小腹下消失不见,
他一口一口灌着酒,凤眸中承载着化不开的痛,
“她说过喜欢朕的......又为何将朕一个人抛弃在皇城中.......”
朱谨苦笑,哑声一遍遍重复:“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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