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之前朱常洛和三个内阁大臣已经有所商议,如今无非确定了两点:辽东新任要员的人选,还有山海关民变要从那六个商家的指证里办几个管理典型,以儆效尤——下一步就是从钞关、市舶司和地方商税开源了呢。
萧大亨懒得多嘴了:就这样吧。
新君把他父皇的武功都用来施恩于人,他刚刚继承大统,又明说了暂时不会启战事、要与民休息,大家怎么劝?
沈一贯被折腾得已有退意,申时行只是一心调和,王锡爵甚至很赞同皇帝想法子开源。
三个阁老都这样,其他人明哲保身。
朱常洛对金花银的一顿剖析就达成了这样的效果,但问题依然存在。
普天下的中低层官员,可不会像这些重臣们这么瞻前顾后。
那点年终勤职银,真能让所有天下文官都欣喜异常、帮着皇帝“劝说”地方士绅?
陛下“反意”已显,大家是忍一忍“坐以待毙”,还是做出什么事来?
恐怕总会有些刺头。
王锡爵回到了家里,他三十九岁的儿子王衡急切地问:“父亲,怎么样?”
“……今日无瑕请恩。”王锡爵愣了一下,才无奈苦笑。
王衡呆若木鸡:“那今科会试,我应是不应?”
王锡爵想了想,咬了咬牙说道:“应!”
也好看看风向,看看皇帝怎么说!
王衡的老师是同乡同姓的王世贞,年方十四就在张居正夺情之议时“作《和归去来辞》,以讽江陵,馆阁中争相传写”,名动京师。
万历十六年,王衡在乡试中夺魁。但因为他有个大学士老爹,就被人以乡试案为由上疏罢斥王锡爵和申时行。
于是王衡表示不应试以免争端再起。而王锡爵也发誓,只要自己在朝为官,儿子王衡就不再应试,免得瓜田李下之嫌。
这一拖就拖到了前年,王锡爵已经不在朝了。王衡母亲虽然病危,但望子成龙的她强命王衡参加会试。不料会试头场刚考完,王衡担忧母亲病重,还是跑回家了。
如今,王衡过了年便是虚岁四十,他爹又成为了内阁大学士。
考不考?
听父亲这么说,王衡长叹一声:“岂能叫父亲有违誓言?”
原本是想看看父亲在这次众臣云集之时,能不能对新君暗示一下前由。若有皇帝“举贤不避亲”,他至少可以公平公正地参加一次会试证明自己的才学。
王锡爵说无瑕请恩,王衡只当是父亲拉不下这个脸。
这着实冤枉了王锡爵。
不过王锡爵听他这么说,倒是咬了咬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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