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是那根最后的稻草。
看着在李太后面前坐立不安、乖巧恭顺的父亲,朱常洛心中却有忧虑。
听李太后的意思,只要他这“慈父”没有明确的废长立幼信号,李太后大概还是不会去干涉皇帝的权威。
这可就难了,拖才是朱翊钧的拿手好戏。
没理由,创造理由也会拖下去,就硬拖。
在这慈宁宫中,朱常洛不能也不必再那么偏激行事。
正常阅历、思维下的他,开始着意给李太后和朱翊钧形成一个印象:那种待遇下,长成了这样,很难得了。
抛开这两天狂悖不孝不谈,既长且贤。
也有点想与朱翊钧改善父子关系的意思,频频马屁。
朱翊钧却心不在焉:如果还想拖下去废长立幼,好像更难了一些……
……
太后只召了皇帝和皇孙去她面前“吵”,郑梦境没那个福分凑热闹。
她可以在景阳宫安排太监宫女,但慈宁宫那边,她却不敢造次。
然而司礼监随后派人去景阳宫撤了看守王安的人,传了太后和皇帝新的旨意,这事郑梦境知道了。
竟然还留了那小子在慈宁宫用膳!
想着这两天看见的那小子,郑梦境心中警惕非常。
不是个省油的灯!
就算昨天和今天闹的事,让皇帝对他的印象更差了。可是这样一通下来,那小子可当真兑现了他的话:王安那奴婢,真被他给保了下来。
这可是皇长子在宫里第一次体现出他有影响力!
这种影响力,还是在皇帝已有明旨、他明言抗旨,于皇帝盛怒之下仍旧保住了一个奴婢的性命。
往后会不会有更多的人觉得太子之位迟早是他的而倒向他?
郑梦境一时想不出什么好办法,那就只能又把新的情况传到他哥哥那里去。
就算有太后懿旨,那也顾不得了,只叫哥哥别拿今日之事做文章便行。
夜里,郑府的花厅里也很热闹。
主位上,是郑贵妃的兄长郑国泰。客位为首的,是他们的伯父郑承恩。
其余位置上,坐着的几个人都没穿官服,神态拘谨,只是勉强坐着,小心翼翼的样子。
“我知道,几位实不便亲来,但如今事情紧要,必须商议一二。”
郑国泰开了口,玩味地看着这几人。
郑家势大,国本之争悬而未决,自诩正直的文臣里自然不乏投机者。
过去说遥相呼应,那也没什么问题。
明着帮郑家说话,他们可挡不住同僚攻讦。
瞅准时机上本把水搅浑,明着站在皇长子这边,暗中却借皇帝容易被聒激惹怒的脾气让事情拖下去,那是可以的。
反而还有敢于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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