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国家西北屏藩。”
郑綮心中其实还是有些好胜,眼看皇上心情好转,便赶紧刷个存在感:“适才所见,王重荣奏称李克用想要讨个同平章事名衔。”
“哈哈!”
一声笑声在庄严寂静的麟德殿响起,两位宰相不由又是诧异又是惊慌,谁敢在麟德殿如此放肆?随声看去,两人顿时收回眼神。
发笑的人,居然是一直摆着君王架子的圣人。
两位宰相不觉暗骂自己糊涂,这麟德殿,也只有他敢笑出声来。只是,这里有没有人插科打诨,皇上笑什么?
僖宗笑了一声,猛然想到君王体统,连忙换回没感情的声音:
“两位爱卿可知朕为何发笑?”
郑、柳两位宰相一起摇头。废话,又不是你肚子里虫子,谁知道你为什么忽然发笑?当然不能这么说话,而是说:
“圣人见谅,臣卑鄙糊涂,不敢妄测圣意。”
僖宗努力忍住,没有再笑出声来,但脸上还是留着很多笑意:“前两日,尚书省吏部本已经将平贼奖赏名单给朕送来了,可是朕当时正忙着打马球,只给朱温加上了同平章事职衔,却忙不赢给沙陀王也加这个职衔。”
不知道李克用如果听到这个解释,会是什么表情?真想求他的心理阴影面积。
两位宰相没有互相对视,但想必“心有灵犀一点通”。这都什么事啊?皇上忘了给“同平章事”的职衔?可知您这一忘记,在汴州掀起了多大的腥风血雨?此刻又听见皇上没感情的声音:
“柳卿,你即刻就去拟旨,把这个职衔,给李克用加上去吧。”
柳璨连忙一躬身:“臣领旨。”
“那就让他做郡王吧。”
柳璨一愣:郡王?人称“柳箧子”的他,当然记得封爵等级:凡爵九等:一曰王,食邑万户,正一品;二曰嗣王、郡王,食邑五千户,从一品;三曰国公,食邑三千户,从一品;四曰开国郡公,食邑二千户,正二品……郡王,那可是距离亲王一步之遥的二等爵位,坚决不能弄错啊。可是,皇上说的他,是李克用,还是朱温?
“臣愚昧,竟然未听清圣人旨意。”
眯着的眼睛略略睁开一点,很不耐烦的声音:“怎会不懂!亏你号称柳箧子!让李克用去做陇西郡王!尚有何言?”
“臣遵旨,臣遵旨。”虽然挨了一顿臭骂,但总算明白了圣旨的意思。皇上无所谓试错成本,他柳璨可不敢尝试。
僖宗想了想又说:“朱温倒是个忠心的。不过,赐姓入籍之类的,就免了吧。省得有人将来自命为皇亲国戚。”他把眼光投向郑綮,郑綮好像很怕被眼光斩首似的,不自禁地缩了缩脖子。
僖宗没有被他逗笑,继续用皇帝该有的严肃腔调说话:“赐名。嗯,赐他‘全忠’两字为名,既是表彰他讨贼功劳,也是朕一副苦心,愿他继续效忠朝廷。”
两个宰相一齐说:“圣人用心如此,朱温必然感激不尽。”
僖宗鼻子里哼了一下:“他们哪有这么容易感激的。现在这帮领兵的,不给实惠,难以打动啊。这等人情世故,卿等须得牢记。”
两个宰相一齐:“圣人教诲,臣等五内铭记。”
僖宗:“嗯,着朱全忠为沛郡侯。”
柳璨连忙说:“臣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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