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乳汁给孩儿吃?”
一群男人一齐看向那妇人乳房,只见两张布满皱纹的肮脏肉片耷拉在她胸前,黢黑的乳头冷冰冰陷入皮内,哪里还有半点女性的魅力?男人们猛然觉得喉头一阵哽咽,竟无一人还能开口附和司空。
只有监军陈景思边哭边骂:“这都是巢贼危害天下,天理不容!天理不容!”
周德威说出大家的心里话:“周某身为爷们不能保护妇孺,愧煞七尺之躯!”
这群身经百战的男人,作为军人他们不会哭泣,但此刻都忍不住用手擦泪。听了周德威的话,大家纷纷点头。
李克用叹了口气,吩咐亲骑军使薛铁山:“铁山,带人去把他们埋了吧。军中没有现成棺木,你要挖个大坑将这一家合葬了。哦,记得弄点吃的、穿的,给他们陪葬。”
听到薛铁山称喏后,李克用才率领众人策马返回官道,他的心情更加郁闷,不由问陈景思:“陈公,李某打翻黄巢,却不料,”他挥手指指那棵大树:“百姓如此下场,李某心中难安!”
陈景思忙说:“司空,司空,巢贼大劫,饿殍遍野,国家恢复尚需时日。倒是司空这使相头衔的疑惑嘛,待下官回到长安,定然向圣人禀明,想来圣旨很快就会下来。下官所见,司空青春年少,前程无量,前程无量啊。”
李克用向他点点头:“如此说来,倒要劳烦陈公公帮李某美言两句了。”
陈景思连忙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李克用点点头,忽然想起一件事,看看史敬存:“适才你说,朱三要给我接风?”
十一太保史敬存连忙回答:“是。他说要请父帅畅饮美酒。”
李克用左眼亮了一下,又耷拉下眼皮:“哼,酒当然要喝。嗯,到了汴州,十一你再寻个医馆,好生调养伤情。”
周德威忽然插嘴:“司空,此事末将有两个计较。”
李克用看看他。
这位重骑兵指挥官微微一笑:“第一个计较,今晚这接风宴,恭祖虽说他不饮酒,却只怕还是少不了他。”
李克用有些奇怪:“当然会让他去啊,王满渡的功臣嘛,朱三难道不该好好感谢他?”
周德威微微摇头:“末将之意,却是让他做个门神,紧随司空周围护卫,也好让宵小们敬畏。”他咬着牙狠狠说道:“虽说宴无好宴,但今晚谁要敢搞鸿门宴,趁早收起野心。”
李克用皱起眉头想了想:“说第二个。”
周德威看看司空:“第二个计较,却是大太保和存孝。”
李克用随口说:“今晚酒宴,也少不了他两个。”
周德威抱拳恳求:“末将是想请司空下令,今晚要他两个统领大军屯驻城外!这样,十一在城内,贴身保护司空,大军驻守城外,遥做威慑!”
见李克用沉思不语,亲骑军使薛铁山笑道:“镇远未免多虑,只是进个城、吃个酒便睡觉!再者薛某的亲骑军,虽只三百骑,纵横天下却怕谁来?但凡薛某活着,必保司空无恙!”
周德威伸手拍拍薛铁山肩膀:“既有活路,何必拼死?司空以为如何?”
李克用的左眼转了转,哈哈一笑:“只是委屈邈佶烈和十三,今晚没有好酒喝。”
周德威听司空同意了自己的建议,心中一宽,笑着说:“末将这就去叮嘱他们,率大军在宋庄一带安营扎寨。不但没酒喝,还要枕戈待旦。”
李克用:“且慢。叫邈佶烈做代都统。”
周德威明白李克用是不放心十三太保李存孝。李存孝虽然武艺高强,却只擅长斩将夺旗。统帅大军,还是大太保邈佶烈比较合适。
周德威马上拱手:“明白。”骑着他那匹代北野马飞驰而去。
史敬存向李克用说道:“镇远倒是好计较,真乃小心行得万年船。”
军令如山倒,不多时间,就见浩浩荡荡的大军已经转向,去汴州西北的宋庄一带安营扎寨。周德威回来报告,说邈佶烈他们领兵前往宋庄,就不来向李克用辞行了。
李克用倒是不在意,亲骑军使薛铁山却笑着问:“十三最爱美酒,听说喝酒没他,不会着急了吧?”
现在李克用只剩下一支小部队,而且队伍中还有一乘轿子,那是他的夫人曹氏和三郎李存勖。李克用带着铁林军使周德威、随身护卫贺回鹘、朝廷监军陈景思,在亲骑军使薛铁山指挥的三百骑兵保护下,来到了汴州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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