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亲骑军(警卫队指挥官)指挥使薛铁山、贴身警卫贺回鹘等人都听明白了:咱们节帅吃醋了!
朝廷派来的河东监军陈景思听到李克用提起官家,只好讪讪向李克用解释:“李司空,此时确实蹊跷,待咱家回朝之后,定会奏明大家,大家定然有公平裁决,公平裁决。”
陈景思虽然是个宦官,但为人倒还实诚。只是他说话总喜欢重复最后一句话,所以听见他重复自己的话的时候,就知道他话已经说完了。
周德威感到应该说点高兴的事,让司空忘记这桩闹心的事:“司空,末将觉得,此事该有三个计较。”
李克用看看周德威,没有吭声。
周德威立刻大声说道:“第一个计较,是想当初良田陂一战,恭祖枪挑孟绝海、邓天王等十八员黄巢大将,黄巢因此被司空撵出长安丢了皇帝宝座。他无奈之下只好对侄子黄皓说,爷本来就只想做个节帅,如今可比节帅威风多了!”
他模仿着黄巢说话,倒是惟妙惟肖,跟随李克用的众将顿时哈哈大笑,连李克用脸上的阴霾也少了许多,嘟囔了一句:“这厮倒想得开。”
见义父不大生气了,史敬存连忙说道:“就是,后来在王满渡,咱们才死了两千弟兄,就打败了黄巢的四万大军……”
李克用皱起浓眉:“什么叫‘才死了’!咱们是血战捐躯!都是铁骨铮铮的兄弟!十一你说的倒是轻松!”
见十一太保史敬存被责备,周德威连忙又说:“臣说的第二个计较,就是王满渡杀败黄巢后,他从节帅变成流寇,只能四下掳掠。听说他却扬言,流寇怎么了?爷又不是没干过流寇!顶多五年,爷的大齐就会东山再起!”
李克用揉揉那只睁不开的右眼,冷哼一声:“东山再起?做梦!”
周德威又说:“有大帅这‘黄巢克星’在,他肯定只有死路一条。臣说的第三个计较,却是司空此番在汴河,又把他辛苦收拢的三万人马一扫而光!哈哈,这一来,他连流寇都当不成啦!听说现在他只剩下百把人,也不知藏哪里去了。司空把一个皇帝打的变成了小土匪,当真是忠义救国,功在社稷!”
李克用淡淡一笑:“黄巢只剩百十号人,不过釜底游鱼罢了。不理他,咱们今晚好好喝顿酒,明天返回河东!”
白袍将史敬存赶紧抱拳表决心:“父帅给孩儿五百兵,定然将黄巢捉来!”
李克用没有理他,只顾策马前行。
铁林军使周德威连忙插话:“恭祖你可不能走,今晚朱三给司空接风,你还要喝酒呢。”
李克用闻言,回头看看史敬存:“对了,你的箭伤如何?喝酒后血走得快,对伤口痊愈不好。”
十一太保史敬存连忙回答:“又劳阿耶费心,却是好得多了。既然阿耶唠叨,孩儿今晚就不喝那马尿。”
李克用苦笑:“十一你啊,一身好武艺,偏偏拙嘴笨眼。”
其实史敬存眼睛不笨,此时他忽然一声大喊:
“父帅,那大树下莫非有人?”
话音未落,周德威已经“铮”一声抽出一柄似枪似槊又似矛的奇门兵器——三皇透甲锥,同时向大树飞马而去。史敬存等众将也立刻挡在了李克用马前,然后一齐看着冲向大树的周德威。
李克用冷哼一声,右手一伸,小个子贺回鹘是贴身侍卫,连忙把背上的射雕弯弓呈上。
这时候周德威回来了。
这个重骑兵指挥官揩了一把眼睛的泪水,才向李克用抱拳道:“司空,那是一家四口,俱都饿死在树下了。”
李克用吃了一惊:“一家四口?”
史敬存也问:“都死绝了?灭门惨案?”
铁林军使周德威声音低沉:“妇人怀里抱着个吃奶小儿,翁婿两人又张臂围着她,似乎是为她遮挡风寒。一家人身上皆无刀剑伤痕,却全是皮包骨头,显见是冻饿而死。”
李克用叹口气:“五月天不至于冻死人。想是流浪至此,全家饿死了。去看看。”
史敬存嘟囔着:“战场多少死人,不见阿耶去看一个。现在去看这家死人,却不晦气?”
李克用瞪了他一眼,策马向树下而去。周德威等众将连忙跟随李克用过去,小个子贺回鹘轻轻拉了一把史敬存,低声说:“十一太保,司空向来最重情义,听说一家百姓饿死,自然要亲眼看过。”
此时众人冒着尸臭来到树下,李克用用马鞭指指那妇人的乳房说:“干瘪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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