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灵力高深的从洪水中挣扎出来,试图飞离这人间炼狱,然而地下似有无形的力量拽住了他们,将他们往深渊里拉。
不仅是他们,就连蛮蛮也在被往下拽。她原本一直停在半空,眼见洪水奔腾,她立刻往更高处飞。然而她奋力扑腾翅膀,连她漂亮的羽毛都扑腾掉了好几根,却越来越往下。
比翼鸟公主何时见过这等吓人的阵仗?冲着天上哇哇大喊:“令黎!令黎!救我!”
令黎小心翼翼看了眼竺宴,她一直不敢出声,就是生怕她一出声,魔君忽然想起来这里还有个她,将她一起给扔下去。
她是咸鱼,她拯救不了苍生,也不想和苍生一起死。
但蛮蛮虽然嘴巴欠了些,好歹驮了她一路,她也算欠了她一个人情,不能不还。
令黎看向手中的坤灵剑。
你打不过裂缺,救只鸟总不成问题吧?
去吧。
然而坤灵剑刚刚飞出,便停在半空。
令黎愣了下,就见下一瞬,坤灵乖乖落回了竺宴手中。
竺宴徐徐往她看来:“你用本君的剑去救本君要杀的人,你觉得,合适吗?”
令黎呆住了,不敢置信地问:“它怎么就成了你的剑?它明明就是我的剑!”
“是吗?那你叫它一声,看它跟不跟你走。”
“……”我特么!真是!出门没看黄历!
令黎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神剑慕强,我知道我如今已不配再用它,但讲点道理,它真的是我的剑,它从上辈子就是我的剑了。”
竺宴:“上辈子是你的剑不错,但方才你已将它送给了本君,所以这辈子,它是本君的剑了。”
她现在说那只是气话还来得及吗?
比翼鸟垂死挣扎了半天,身上的羽毛都快挣扎秃了。然而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都不过是徒劳,可笑又毫无尊严,她最终还是掉进了洪水里。
飞禽一族最是怕水,蛮蛮一掉进去就被灌了好几口水,头晕眼花,抬头往天上看,却见那块没心没肺的木头正忙着和魔君打情骂俏,根本不管她死活,顿时只觉自己还没被淹死,先要被气死。
这一生气,她忽然就想起临行前,境尘仙尊交代她的话。
蛮蛮一面扑腾,一面用尽全力朝魔君的方向喊道:“令黎你记住!你上辈子死在天罚之下,活生生被雷劈死,是境尘仙尊逆天救了你,等于就是仙界救了你!你欠仙界一个人情,若你今日眼睁睁看着仙界覆灭而无动于衷,来日定还有你的天罚等着你!”
声落,奔腾的洪水仿佛有片刻的停滞。
竺宴面无表情看着水中的比翼鸟,淡薄的眼中情绪不明。
令黎自然也听见了,她虽十分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也不敢妄自托大想着去拯救苍生,但也明白这世间的法则,她欠了仙界,便要偿还。
她虽然怕魔君将她扔下去,但若是她今日救不了这些人,来日也会再被天雷劈死。
那她宁愿现在死,至少没那么疼。
她转头看向竺宴:“君上,可不可以……”
她浅浅吸了一口气,视死如归般,正想继续往下说,却见竺宴一言不发转头。与此同时,停在半空的河床开始缓缓下沉。
刹那间,洪水停止了倒灌,山石不再崩塌。
蛮蛮趁机奋力一飞,从水中飞出。而后,接二连三地,仙门中人陆续从洪水中脱困。
令黎惊讶看向竺宴。
她原想着,确实是没有办法了,只能厚着脸皮拿她替他诵的那一半往生咒硬往他身上赖。但可能自己都觉得这事儿过于无耻,以至于一时间实在没好意思开这个口。没想她都还没开口,竺宴就收了手。
她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又莫名想起她初见他时,他浑身是血躺在地上,不知生死……
他为什么要堕魔呢?做神君不好吗?令黎觉得有些遗憾。
“谢……”令黎扯了扯自己的衣角,干巴巴地开口。
然而还未等她将剩下那个字说完,眼前一阵阴影压来,竺宴就倒在了她身上。
“诶!”令黎下意识伸手将他抱进怀里,下一刻,却忽然感觉脚下一空。
他们原本腾云站在空中,此时竺宴昏倒,神力散去——
“啊!”
令黎抱着竺宴,两人径直往下掉。
重华殿内,燃犀镜忽然震动不止,隔着薄雾,外面的人也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
“怎么会这样?”无漾脸上没了笑意,“里面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燃犀镜忽然有这么大动静?按说里面即便天崩地裂,这镜子也不会动才是。”
玄度皱眉:“里面发生了什么自然影响不到燃犀镜,燃犀镜是君上的法器,只有君上能影响它。”
“你是说……”无漾神情顿变。
“君上昨夜伤了元神,他进去就未必再出得来。”玄度看向他,“但以他那性子,又事关令黎,他必定会不顾一切强行动用神力,若是被反噬,只怕如今元神已受重创。”
无漾手中折扇“啪”的一声拍在手心:“你怎不早说?”
“我来得及说吗?”
无漾:“怪我,怪我没拦住他,我这就进去!”
说着就要飞身进燃犀镜,玄度一把拉住他:“你那点灵力进去不过送死,我去!”
“你灵力比我高,你高得过君上吗?连他都出不来,你就出得来了?”
玄度被问住。
无漾扇子拍开玄度的手:“放心,我不是进去带君上出来的,我是进去保护他。等到他恢复神力,自能带我出来。你留在此处,稳住镜子。”
玄度略一思索,点了下头:“也好,你进去尽快找到君上。必要时候,让里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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