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江清月一进门,脸上的表情即刻收敛。
示意紫苏关上门,自己在桌前坐下,倒了一杯茶。
外头响起绿浣的声音:“世子请留步,夫人现在情绪不好,世子还是不要火上浇油的好,”
外头,正准备进门的薛非暮被绿浣拦住,脸上表情一僵,有些没脸,说出口的话也有些呵斥的意味:
“不过是几句口角之争,实在犯不着如此上纲上线,做主母该宽容忍让一二。”
看薛非暮这般站着说话不腰疼,绿浣忍不住了:
“世子只听她人几句言语,便认定是夫人上纲上线不忍让,却不关心夫人究竟受了什么样的委屈,才几句口角也宽容不了。
“恕奴婢说一句逾矩的话,若夫人不宽容忍让,今日的侯府,绝对不是这般光景。表小姐咄咄逼人,大太太不问青红皂白维护表小姐也就算了,还歪理挑夫人的错以孝道压之。过河拆桥否认夫人这几年为侯府付出的所有努力。
“若不是她们实在太过分,夫人何至于此。夫人实在是忍无可忍了。而世子只听一面之词,便用一句轻飘飘的口角之事为这件事定了性,是好证明夫人惯小题大做毫无宽容忍让的气度吗?
“怪不得夫人心寒至此,表小姐如此到底是府外人,而大太太如此,世子亦如此,要夫人如何自处。”
绿浣一口气把一番话说完,半点不停歇,薛非暮听完脸上表情变幻。
他顿了好一会,看向屋子,嘴唇嗫嚅,终还是作罢。
叹了一气,留下一句:“我后再来看你。”
便让小厮推着他离开了。
身后的孙晓晓脸色也不太好看,一言不发,心头七上八下,跟着离开。
等出了梧桐院有些距离,薛非暮停下,问身后的孙晓晓:
“那一日,发生了什么?你刚刚说她骂了你,还打了你,是为何?”
孙晓晓自知理亏,不敢看薛非暮,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薛非暮没耐心:“你最好一五一十一个字都不要错,若我派人去打探,发现和你说的有出入,从今往后,你都不要来侯府。”
“不可以,表哥我……”
孙晓晓咬着唇,委屈得快哭了。
表哥怎么可以这么凶她。
但是她不敢不听话,若表哥真的不让她来。那她岂不是就要哭死。
挣扎半晌,孙晓晓还是把事情说了。
没有丝毫隐瞒。
一是因为这件事当时太多人看到了,她根本瞒不住,二是她觉得薛非暮应该不会把她如何,她诋毁江清月,和江清月闹矛盾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以前都没事,现在自然也没事,不过是事情架在这里,表哥不得不表个态而已。
要她说,这中馈江清月不管就算了,等她进门直接交给她,大家皆大欢喜。
这般想着,孙晓晓非凡没有半分担心,反而还有一丝愉悦的高兴。
薛非暮听完,脸色难看。
虽然孙晓晓说了,但是依他对孙晓晓的了解,事情一定会更加严重。
怪不得江清月会生气,光现在这样,他听着都觉得过分,更何况其它。
“那在母亲那里,又发生了什么?”
孙晓晓一五一十的说完,薛非暮想到的是比说的更严重的情况。
“你们真的是有点太过了。”
孙晓晓此时对江清月的敌意少了许多,听到薛非暮这般说话,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但是也不想承认自己的错误,狡辩道:
“我只是随便说说的嘛,谁能想到她会当真。”
看孙晓晓没有半点悔改之意,薛非暮抬手,指腹按住眉心:
“以后对你表嫂尊重些,到底是侯府主母,你这般不给她脸面,也是不给侯府脸面。
“在外头那么多人面前起这样的争执更是不应该。”
孙晓晓被训得有些不服气,但还是低头应声道:“我知道了。”
这话若是薛非暮从前讲,她定然把江清月恨得牙痒痒。
但现在,她对江清月的敌意几乎消散,还带着丝丝同情。
若不是江清月还占着这侯府主母的位置,她都想好好的安慰她一番,确实有些太惨了。
薛非暮看她应得快,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听进去,又嘱咐了几句才道:
“罢了罢了,你去陪陪母亲吧。”
刚刚确实是孙氏没有给江清月体面,但不管怎么说,那是他的母亲,他也不好责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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