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眸子微颤,“二郎知晓我的身份了吧?可会嫌弃我?”
郝长安听到一声声二郎,脸更燥了,忙接:“不会不会,不管京城风言风语如何,旁人不敢论,在郝某心里,姑娘就是谢家大姑娘。”
亭内脚步声骤然加重,只听一道嚣张的语调:“抢了本姑娘身份这么多年,现如今还要抢我的婚事?”
谢希暮浑身一僵,不敢置信地瞧向身后。
女子一张脸与祠堂挂着的谢大夫人画像有九成九像,虽皮肤不似京城人白皙水灵,但曲眉丰颊,杏腮桃脸,若仔细观察,甚至能在五官里瞧出谢识琅的影子。
难怪谢家老族长一眼就瞧出了谢乐芙才是真正的谢家大姑娘。ωww.五⑧①б0.net
这样貌若不是谢家的血脉,那才奇怪。
“你是…乐芙妹妹?”
谢希暮微微张唇,上前牵住谢乐芙的手,心疼地含泪,“当真与父母亲生得极像,在乡下受苦了吧?这好生生一张脸,怎么晒成这个样子。”
谢乐芙最讨厌别人拿她黑说事,不客气地抽开手,“滚远些,别碰我,哪来的野种,也敢自称我姐姐。”
谢希暮身子骨哪能与谢乐芙这种在乡下干惯了活的人比,一个趔趄险些跌倒。
只是一双手在腰后稳稳托住了她。
“小叔叔。”
谢希暮慌张地从谢识琅怀里退开,解释:“乐芙妹妹才见我,可能高兴过头了,才……”
“高兴过头?”
谢识琅面上沉了些,看了眼满脸轻蔑的谢乐芙,“你从她脸上看得出高兴过头四个字?”
谢希暮怯懦地垂下了眼。
“你就是谢识琅?”
谢乐芙扬着下巴,上下扫量男人,只觉得浑身瘆得慌,还在嘴硬:“生的这般娘们唧唧,跟小倌似的。”
谢识琅眸底神绪更冷。
谢希暮连忙拉住谢乐芙,“妹妹别说了,快向小叔叔道歉,你年纪小不懂事,他不会怪你的。”
“撒手!”
谢乐芙最讨厌城里人一身脂粉味,瞧谢希暮死死拽住了她的衣袖,挥掌拍了过去。
哪知谢希暮正好低下脸,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女子就好像一阵弱风,被强力刮倒在地,掌上旧伤撑在地上被迫擦出了血印。
郝长安惊道:“谢姑娘。”
谢乐芙气懵了,乡音都出来了:“他奶奶的,你们城里人这么不经打,我家那大黄狗被拍两下都没事,野种贱养活,我瞧你就是被养得太好了。”
谢希暮疼得蹿上眼泪花,紧紧咬住唇,“我…没事。”
刚落音,她便觉身下腾空。
“听闻你那养父母是将你捧在手心里养着,连半点规矩都没教过?脏话连篇,欺辱长姐。”谢识琅将人打横抱起,看向阿梁,“把谢乐芙带到祠堂,不跪够三个时辰不许起来。”
阿梁一把将谢乐芙拉住,“二姑娘走吧。”
谢乐芙大喊:“谢识琅,你居然罚我跪祠堂?我在乡下都没跪过,你还是不是我亲叔叔了?你就是被这个狐媚子迷了心智,什么腌臜玩意儿,就知道勾引男人。”
这副泼妇骂街的气势,俨然是在乡下和村妇们练成的。
谢识琅抱着人,脚步一顿。
谢乐芙这话可大胆得很,谢希暮好歹被谢识琅养了十多年,至少在谢乐芙之事发生前,二人规规矩矩一直以叔侄身份相处。
纵然后来谢识琅中药,险些与谢希暮那般了。
可在男人心中,这是绝不可被提及的禁忌。
当日知情的只有董嬷嬷,若非谢希暮以命相挟,董嬷嬷早就下地狱了……
男人浑身发冷,周身晕开一片戾气。
谢希暮心头都跳了下,“小叔叔,妹妹刚回来,她还不懂规矩。”
谢识琅回眼,一字一顿:“六个时辰,少一刻钟,乱棍打死。”
“乱、乱棍打死……”
谢乐芙听到最后四个字,脚底一软,直接跌坐在地,险些尿失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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