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吗?”
沐清歌微微皱眉。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我们铁线门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会被这么厉害的人抓起来,我也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跟百花谷有关,我也不是说,百花谷就一定要救我们……”
美好平静的生活在一天之内翻覆,阿生神态迷茫,但语气却很坚定。
“我只是说,如果百花谷没法做什么的话……”他轻轻摇头,后退两步,“那我就不能跟你走,我不会去什么灵御派分舵。”
沐清歌莫名有些焦躁。
她与这个小孩子几乎毫不认识,前来找他,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可看着对方坚定执拗的眼神,她总觉得有些不安,有些烦闷,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世道不应该是这样的,她想。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生在京师豪族、六扇门世家,她的父兄都是当世名捕。
所以理所当然的,比所有人都要更早明白世情、知道世上有许多的妥协,许多的不甘,许多的迫不得已。
加入六扇门,其实也不过是由于家中的压力,如果可以,她还是愿意做那种毫无出息、混吃等死的二世祖……就像之前在花信楼沉迷于糖衣炮弹、温柔陷阱,有几分装模作样,有几分顺势而为,就真的说不清了。
但此时此刻,面对少年的目光,她竟想躲闪。
就像童言无忌,小小的孩子总会问父母许多稀奇古怪的问题,而有些天真的询问,却能勾起为生活奔波所苦的大人们的心弦。
感慨持续一瞬,她轻声道:“世事难尽人意,灾难降临,百花谷尚不能自保,你阿爷也只是想保护你,你不要让他失望。至于解救他们,是大人的责任,你现在无能为力,只能保留有用之身、以图将来。”
“我躲进灵御派,才叫无能为力,即使外面发生什么,你们也一定不会允许我出去做些什么了。”
阿生又后退数步:“我留在这里,还有做些什么的机会。”
“不要任性了。”耐心飞速消退,此时的临县危机四伏,逗留的时间越久,风险越大,沐清歌已打算强行将少年带回。
“姐姐,不要逼我!”阿生叫道,“你若强逼,我一头撞死!”
执着的少年,是天底下最难缠的家伙,沐清歌见他眼神认真,便知遇到犟种,一时不敢硬来:“你留在外面有什么用?小小年纪,能做到什么?”
“我留在外面,便是为了等待‘能做到什么’的机会!”阿生扔下竹篓,摆出防御架势,断喝道,“莫欺少年穷!”
“……”
他这番话语,沐清歌觉得荒谬,又有些想笑:“你还信这书里的东西?”
阿生惊讶道:“原来你也看?”
呸!
见到这少年清澈的愚蠢眼神,沐清歌更觉烦躁:“你当个耍乐的书看也就罢了,难道还真信书里的说法?现实里没有什么龙战天,也没有什么在关键时刻站出来替弱者扫平一切的人……不然呢?你以为你是龙战天吗?”
“当然不是啊。”
阿生保持后退,轻声道:“阿爷被抓走,我无能为力,连救他都做不到,哪里算得上龙战天呢?”
“只是书里所言所述,从来不是主角因武功高强而勇敢,而是主角因勇敢挺身而出、越战越勇,于生死搏杀之间提升了武功,这两者是不一样的,即使是弱者也有勇敢的余地,也有能做点什么的机会。”
沐清歌听他振振有词地解读,只觉得荒唐至极:“你讲的这些事,恐怕连作者都没想到吧!不过是一本乱编的书,你怎么会相信虚构的东西?”
“可能吧……我一直在想,龙霸天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会不会武功,如果会武功,那现在这种情形,他怎么不站出来……”
阿生说到这里,竟是一笑:“后来也释怀了,姐姐,我不是相信他书里虚构的东西,我只是想,龙霸天在书里讲的道理,并不是他编出来的,而是一直以来都存在于世的,只是恰巧被他写出来了而已。”
沐清歌心中微震,她还想说点什么,突然转头。
巷口转出两人,目光不善,大步而来:“你们俩在这里做什么?”
阿生见状,转头就跑,沐清歌刚想阻止,堵截者已经加速。
女捕头无奈抽刀,刀光横扫,将两人截住,双方交战数合,一边是闻人氏亲军,另一边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捕头,沐清歌遮拦不住,眼见即将落败,便断然后退、取出令符,发动其中机关。
信号冲天而起,顷刻间便有回应,那两名甲士瞧出端倪,一时两难,不过多时,便有灵御派分舵成员风驰电掣而来。
“他妈的铁佬,滚开!”
两名灵御派帮众飞跃房顶、半空中便喝骂出声,旋即落地将沐清歌挡在前面,戟指道:“灵御派的朋友也敢为难,都活腻了吗!?”
即使锋林火山兵锋围城,灵御派临县止一分舵、势单力孤,然而其帮派成员依然气焰彪炳,他们确实毫无畏惧。
两名甲士对视一眼,嘴臭对喷了几句,然后骂骂咧咧地离开。
“熊大人说,持令牌者便是好朋友,着我们用心关照。”那两名灵御派成员转回头来,已换了另一副嘴脸,甚是客气,“请姑娘随我们去分舵暂避。”
强敌既去,沐清歌急忙回头奔找,阿生从小活在临县,对地形的熟悉远胜于她,早已跑得不知踪影。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